即便回到了京城,沈易知道,属于他的,已经成为过去。
蒙蒙的夜色下,他站在不远处,看着门楣上的灯笼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上书沈府二字。他看了一会儿,还走了。
他已经不是沈易了,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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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书斋
一个管事领着沈易走进一个狭小的隔间。
隔间里面只摆了一张桌案,一箱书卷。案上只摆着笔墨纸砚。
管事抚着胡须,缓缓道。“你呢,每日只需认真誊抄书,书斋每日贡你两顿膳食,早上再给你几文钱买点心……你字写得极好,书斋不亏待你,每月可给你二两银钱……但不可懒备……”
沈易垂手施礼,低声道谢。“小人记下了。”
管事又吩咐了几句,满意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且记下,日后有什么差事,还介绍与你。”
沈易垂下眼皮,思索一番,随即道。“我姓沈,是家里最小的,叫沈季。”
管事点点头,离开了。
沈易慢慢坐下,展开纸和书籍,提起了笔。
时运不齐,他如今已用尽银两,只能靠抄书来勉强度日。也不知何时,才能寻得时机,重新得志。
暖暖的光,照拂在他青色的布衫上。
是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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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府
一个穿着朱色官服的俊朗青年,对着坐在上首位的锦衣男子,高谈阔论。然而后者,却是神情倦怠,良久才懒懒地敷衍一两句。
“殿下,身为长子,应当以身作则,勤勉不倦。”张居正板着脸正色道。
“太岳,你累了吧,不如先坐下饮杯茶。”裕王懒懒散散地笑道。“你明明比我小上许多,为何如此古板?”
“殿下。”张居正依旧严肃的样子。“您该好好想想。”
“想什么……我本就不是长子,谁知道两个哥哥相继早夭……”裕王懒懒地拣了颗葡萄丢进口中,缓缓道。“我不过只想做个藩王,平平安安地到封地上快快活活地一辈子……”
张居正眼中一闪一道寒光,冷冷地放下书,道。“殿下肯这样,却不知道,景王殿下肯不肯放不放过您。”
裕王的笑凝滞了,他向来知道弟弟的野心。若是弟弟继承大统,绝不肯轻易放过自己,说不定,还会斩草除根!
“不仅景王,陛下,也绝不容许一个无用的长子。”张居正看着裕王的脸越来越白,冷冷地提醒道。“殿下,你该为自己好好谋划了。”
裕王心一惊,连忙起身下拜,道“求先生助我!”
张居正扶起裕王,淡淡道。“殿下不必忧心,自古立长不立幼,大部分朝臣们不会允许景王越过殿下的。”
“可是严阁老他……”裕王摇摇头,心有余悸。“张先生一定要助我!”
张居正坚定道“殿下请宽心,太岳和诸位讲官一定尽力辅助殿下。”
裕王点点头,缓了一口气,“有劳各位大人。”随即亲手捧了一杯热茶,恭敬道。“先生,请喝茶。”
“殿下客气了。”张居正缓和了脸色,接过了茶水,语气平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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