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盛已经死了,下一个又会是谁?
沈易淡淡地斟酒自饮,虽是清酒,却入愁肠,当真不是滋味。
天色晦暗,月隐雾中不可见。侍者捧着明灯放置案上,朦胧而幽静。
沈易掩住满腹心事,低头饮酒,眼神的余光却是打量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他有所收获。
— —严世蕃离开了。
沈易微眯的眼中是狐疑与算计。他放下酒杯,佯醉,支起手扶额。
流水曲折,酒觞停留在沈易案前,随波轻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笑声。
炮灰:“好!好!沈大人,该你了!”
沈易半睁开眼,轻笑着,只得缓缓起身,从侍者手中接过玉笔,移至案前,轻挽长袖,研墨饱沾,凝神看着眼前的竹影,接过赵文华递过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低头执笔作赋,才思如泉涌。
云破月来花弄影,皎洁的明月冲破层层轻雾,尽撒清辉,尽数照在沈易的身上,越发朦胧。
只见他狂草如行云流水,勾连不断。
鲜有如此,今日却也肆意一次。
沈易落下最后一笔,放下玉笔,又复饮了一口淡茶,行回至席间。
炮灰:——“好!沈大人果名不虚传!此作当列位今日之首!”
众人围在案边,看着他作赋,一气呵成,不停留一气,一笔。赋势气势开阔,恢宏博大,词藻优美华丽绚烂,果不辜负才子盛名。
这才是沈易!
沈易只是呡了一口茶水,浅笑不语。
一旁,严世蕃悄然回到了席位,脸色微微有些怒意。
果然,又要出手了。
沈易放下手中执着的杯盏,嘴角的笑中带着一丝冷意,眼神愈加幽暗。
宴席将散,沈易跟随在众人之后告辞。
严世蕃目光微凝。
严世藩:— —“沈大人,留步。”
沈易转身看向他,拱拱手。
沈易:“严大人有何吩咐”
严世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请他入室。
严世藩:“有要事相商。”
果然,动手了。
沈易面色冷淡,声音平稳如常。
沈易:“易愿听从吩咐。”
当沈易看到那道折子时,才知道,原来继盛死后,下一个遭毒手的,是世贞。
这是一封军机秘折,俺答又抢掠宣府了,这次守城的官员,是王忬,世贞的父亲。
炮灰:“紧急!紧急!俺答率五万铁骑进犯宣府,宣府总兵战不利,失城而走!”
世贞,危险了。
沈易面色无常,内心深处却是波涛汹涌。
严世藩:“沈大人,应如何”
严世蕃眼神敏锐,不肯放过沈易的一举一动。
沈易:“王忬失城,应入京问罪。按律应降职,最多不过削职为民。”
沈易不疾不徐道,并没有失了分寸。
严世藩:“如果,我要他死呢。该如何?”
严世蕃淡淡地补上一句。
沈易眼睫微颤,继而笑着。
沈易:“以严首辅的能力,应该不难吧。”
严世蕃揉了揉眉骨,厉声道。
严世藩:“王世贞,日日与我作对,王忬不仅要死,王世贞也得牵连治罪!”
沈易没有言语,只是起身拱手,在这样的形势前,他只有暂且依附严党。
沈易:“愿听凭吩咐。”
严世蕃拱手回礼,满意地笑道。
严世藩:“那就请沈大人与我们,联名上折,弹劾王忬!”
“我今夜便写。”
沈易低眉应道,再次施礼,然后转身离去。
严世蕃看着沈易的背影,良久,终于放下心中的疑虑,沈易还是可以信任的。不过还得再试探。
以防,引狼入室。
严世蕃的眼神幽暗不明。
王忬必须得死!王世贞就算不死,也得把他贬到地方上!
万不能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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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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