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沈季就再也没露过面。
陆绎,虽是没有说什么。但,身为锦衣卫,沈季行事未免也太乖张了。若非知他手段,恐怕他沈季早已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而且·陆绎隐隐有种预感,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秘密。
就好比……
是一架天平,暂时稳定了严党与徐党的关系,虽说还是暗潮涌动,但至少换来了表面上的安宁。
而且,这个人熟悉的很,如今的表现,像是刻意隐瞒自己的本性。若非沈季是男子,倒是像极了……那个人。
只是执素已过世多年。若她还在,他也不会再拾起锦衣卫这门差事了,哪怕,陆家从五代起,时代为武将。
陆绎的眼睛暗了暗,眼中流露着悲哀,但他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有要务在身,又岂可想私事……也罢。
如今,曹昆逃逸。听探子来报,曹昆在京中有处典当行,寄于他人名下,想必是藏身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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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当行-隔间
沈季掩起了眼中的算计,浅笑道
沈季:“严大人如今怎么也对箜篌起了兴趣。”
严世蕃漫不经心地扫了沈季一眼,勾了勾唇,
严世藩:“还不是为了博美人一笑。”
沈季瞥了一眼阁楼下,那架用幕布盖着的箜篌,淡淡道,
沈季:“不过是边角料罢了,何必在意。”
严世藩:“那可不一定,偏偏就是有人愿意,比方说……陆绎。”
严世蕃眼神微凉,看着楼下,着着一身常服,翩然入内的陆绎。
沈季:“陆大人,喜好箜篌,京城谁人不知。”
沈季淡然地看着陆绎。
严世蕃眼中的玩味愈深,
严世藩:“我记得,当初,你兄长死后,陆炳做主,让你进了陆家的门。明眼人谁不知道,那是防着我。我记得当年,陆绎可是待你不薄,闲暇之时以箜篌充闺房之乐。甚至连官职都不想要了。不知如今再见,沈大人是何心境?”
门外,箜篌已经起价,白银五百两。显然不值得,但沈季知道陆绎一定会拍下。
陆绎:“五百两。”
门外的那道男声今日格外撩人心魄。不过是曾经罢了。
沈季面色无常,只是看着在沸水中,翻腾的茶叶,冷冷道。
沈季:“往事何必再提。沈执素既已死,活着的只能是沈季。”
严世蕃闻言一笑,不置可否。
门外的箜篌价已经跃升几倍。却迟迟不见陆绎行动。突然--
陆绎:“五百两---黄金。”
一言惊起一片呼声。
即便是看不到他的脸,沈季依然可以想象得出他的神情,必是神采飞扬。
茶碗骤倾,滚落摔地,茶水撒了一地。沈季指尖一懈,知道他要发难。
严世藩幽然出声,
严世藩:“你这让我很难办啊。”
沈季立刻起身拱手低头,一派恭顺。
沈季:“沈季岂敢。严大人扶持之恩,下官不敢忘怀。”
严世藩:“是吗。”
严世藩冷笑一声。
严世藩:“我真不明白沈大人。若是要富贵,我严家富可敌国,我一向爱才,只要你肯依附我严氏,何愁这些黄白之物。”
沈季:“严大人抬爱,下官感激不尽。”
沈季连声应道。
严世藩未置可否,只是转而道。
严世藩:“若是求地位,我父亲是当朝首辅,皇上的近臣,只要知会一声,便是替你补个庶吉士,入翰林,再内阁,最后混个内阁次辅也是不在话下。”
严世藩重新斟了一杯茶,递与沈季。
严世藩:“怎么样?”
沈季浅笑安然,
沈季:“那瑾远就先谢过严大人了。”
严世藩勾了勾唇,
严世藩:“够果断,我就是喜欢爽快人。”
沈季笑意颇深,
沈季:“还望严大人多多提拔。”
严世藩:“自然,过几日便给你补个御史。”
严世藩丝毫不在意。
门外一派沉静,只有几人窃窃私语,价钱怕是叫不上去了,果不见其他人抬高价格。
严世蕃慵懒的起身,走向门外。
严世藩:“只是,可惜了,这箜篌已是我的囊中之物。”说罢,极为潇洒地走了出去。
沈季:“严大人,瑾远片刻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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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世藩:“二百两。”
“怎么又叫回去了?”
严世藩:“我出二百两银子。”
“严大人!”
沈季挑了挑眉,严世藩,果然喜欢高调……
陆大人,今日的箜篌,怕是末了。
沈季看着陆绎的背影,陡生出一丝暖意。
因为那是陆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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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是重来,也不知道,沈执素还会不会有那个好运气,能够遇上陆绎。大概不会了吧。就怕是重来,她也一定会离开。因为那时的她不是为自己而活,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沈执素是活在蜜罐里的小姐,是为自己而活;而沈季,却是要在腥风血雨中活下去,为的是他人而活。她要复仇,为那些枉死的忠臣讨回公道。哪怕现在他们被扣上逆臣的罪名,总有一天真相必会昭明于天下。
这是早已欠下的。终归是要偿还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季缓缓的打开了阁门,走了出去。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袁今夏:——“沈大人!”
且不知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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