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弹出万般音

小娘子来回在门口踱步，听不为这么一说，直呼也好，随即便放了燕云出去瞧瞧情况。可燕云刚走到内院门口，齐衡就回来了。他唤燕云“干什么去？”燕云一见是他，也来不及作揖问礼，直朝里屋跑去，边跑边喊“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齐衡听了浅笑，这丫头火急火燎的性子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有其主必有其仆。

这话齐衡可不敢说给小娘子听，一讲夜里怕他又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些天里京城里传的说法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说他的再难听他都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可说小娘子的却留意了不少。那些个乱嚼舌根子的人虽说的天花乱坠，可识人倒是挺准，这小娘子可不就是天生娇媚，也不知给他下了什么蛊，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一时不见就想念非常。刚在父亲、母亲那里，小娘子的倩影可没少攻占他的心房。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那心心念念的小丫头从里屋里跑了出来。她走路带风，一溜烟就到了近前，拉住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罢休，捂住胸口，长叹一口气道“还好，还好，没少胳膊少腿。”

这话说得莫名，齐衡好笑地应道“看你的意思，是怕父亲、母亲吃了我？难不成在你心里他们都是那豺狼虎豹？”

“我可没这意思，你别瞎说，让人听见了，乱嚼舌根。”小娘子害怕地环顾了四周，只见了她与齐衡，燕云三人，这才安下心来。

“他们敢，这可是我的院子，若是乱说，让不为打发了出去。”齐衡抬眼看见不为站在不远处，替他们看着，他放心地点了点头。

“眼下多事之秋，还是多个心眼比较好。”小娘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多少存了不少顾忌，没以前那么放得开。

“相信你相公，外面我管不了，自家院落怎么也能看顾的过来。”

小娘子抬头看着齐衡，她觉得他异常伟岸，整个人沐浴在星辉中，有着说不出的安定感。想起嫁到齐家的清冷之夜，她所见的不过是个长身玉立的公子，这一两年下来，她忽然察觉到所嫁之人可能是座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巍峨的高山。

“怎么，看呆了？”齐衡晃动着小娘子，嘲笑她。

“哪有，我在数星星呢。”

“骗人，星星才这么高？”齐衡比着小娘子眼光的高度，将手正巧放在他头顶。“只有相公才这么高。”

小娘子见他有一副有意调笑的样子转身就走，却被齐衡一把搂过来。“同你说正事，明日母亲找你说话，你过去同她好好说，别逞强。若是责罚，就往我身上推。”

“母亲还是罚了你吗？”小娘子本以为齐衡躲过一劫，可听他这么说，看来还是凶多吉少，毕竟这事牵扯了齐家的脸面。

“说是说了，但也没罚什么。”齐衡搂着她往屋里走，入了秋，夜里会霜降，他怕小娘子待久了惹了寒气，对身子不好。

回了里屋，小娘子给他退了外裳，又让燕云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让他净脚。“先泡一泡，解解乏。”

齐衡回给小娘子暖暖的一笑，接着说“别担心，母亲没生气。”

“还逞能，若没生气，会耽搁这么久了才打发你回来。”小娘子蹲下给盆里放了几片艾草，齐衡近日早出晚归，用艾草去去寒气也好。

“不过是说了些别的事。”齐衡不想告诉小娘子太多，只得打哈哈过去。

“别的事？那缘何又让我过去。”小娘子疑道。

齐衡想一笑而过，可小娘子去步步紧逼。“你说实话，若是不说……”小娘子急着把净脚布扔到齐衡身上，齐衡假意惊恐，拉着小娘子坐过来。“我说，娘子别气，我说还不行嘛。”只见他挠着后脑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母亲说了，这是你们女人该应付的事儿，我一男人，可听不得。”

“有什么听不得的。”小娘子以为齐衡又诓她，想也不想张嘴就反驳，可话到一半，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伸出一指直戳齐衡的脑袋，嗔怪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害我也受了牵连。”说罢，一脸绯红。

齐衡见此，一个翻身，从盆里迅速拿开两脚，吹了烛火，拉了帷幔，“娘子我们安歇吧。”可就在俩人缠绵时，燕云焦急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姑娘，姑爷，不好了，宫里那边来了消息，小郡王后日要娶亲了。”

“娶亲？”齐衡和小娘子异口同声地问道，“可知娶得谁家的？”齐衡不等小娘子起身，又接着问了一句。

“听说是临川公主府的江雨柔和新城公主的陆佳宁。”燕云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令人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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