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醒来就见齐衡睡在床侧,长长的睫毛垂满眼帘,越发显得沉稳内敛。他的嘴边微微含笑,想是梦里有什么好事。小娘子调皮地用手指划过齐衡的山根和鼻尖,一路直下,略过嘴唇和颔颈,娇嗔着说“这一天一夜的折腾,你还是这么好看。”
其实齐衡早就醒了,不过是心疼小娘子,怕扰她香梦,就这么趴着一动不动。后来小娘子醒来,他也不曾挪动,这会儿子胳膊早就酸的不成样子。见时机尚巧,一个翻身就直躺在小娘子身侧,小娘子被吓了一跳,像是被人发现了恶作剧,忙转过身去,佯装熟睡,默不作声。
齐衡从背后环住她,亲吻她的后颈,“娘子,看得可满意?”此话一出,小娘子心里更觉得丢脸不已,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心道“真是着了魔了,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齐衡见小娘子始终不答话,也不气恼,他心里如明镜似的,不用看也知道,这小娘子定是在暗自作悔。晨起时还稍有雾色,他又怕小娘子着了寒,轻轻地将小娘子的被角朝里掖了掖,温柔地说“不闹你了,再睡一会儿。”齐衡声音好似魔咒,直击到小娘子心田里去,不知不觉中,她就这么迷迷糊糊直睡到日上三竿。
再醒来时齐衡已不在身侧,倒是母亲守在一旁。小娘子想问母亲齐衡去了哪里,又觉不好开口,话到嘴边倒成了“孩子可还好。”张大娘子也有些微尴尬,她虽是小娘子的亲生母亲,可在杨家里却与杨徽萱最不亲厚。经年旧事沾染了太多尘埃,让过往都黯然失色,那段晦暗的岁月里她与她的女儿都不好过,也自然就渐行渐远,客气疏离,也许两人都没想好该怎么样去打开那段被时光碾压过的旧日。
“孩子挺好,你且放心。”张大娘顺口接了小娘子的话来答,答后也没再说什么,沉默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这时,燕云打帘外进来,端了一碗热好的汤药,张大娘想伸手接过来,又觉得自己亲喂有些窘迫,一时停在那里,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燕云也停在对面,手里的汤药像是烫手的山芋,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还是小娘子懂事,笑着接话“母亲,您喂我吧。”这才解了这场尴尬。
张大娘子小心翼翼地扶小娘子起身,从燕云手里端过汤药,用汤勺舀出一勺来,轻轻吹拂了几下,喂到小娘子嘴边。燕云瞧着喂药的娘俩眼里不自觉地溢出泪来,忙装作风沙迷了眼,别过头去掩饰。
“烫吗?”
“不烫。”
“你祖母病还未好,怕过了病气给你,让我过来照应你。”
“嗯,我知道,有劳母亲。”
母女俩说话的功夫,汤药就见底了,燕云极有眼力劲儿地从张大娘子那里收了空碗,默默退了出去。屋里又只剩下张大娘子与杨徽萱二人,静的有些渗人。
“你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子。”张大娘子也怕这份沉默,她还是不知该怎么面对大女儿,就没话找话说。
“母亲,我不累。您要不坐下来,我们说说话。”若是放在以前,小娘子可能会顺着话匣子拾阶而下,就这么推脱困乏,可初为人母的她倒似一夜之间明白了张大娘子的难处。她和母亲之间始终有个结,眼下倒是解开这结的最佳时机。
张大娘子有些狼狈地坐在小娘子的床边,只能左顾右盼缓解窘态。又见小娘子秀发微乱,想要顺手整理,可刚伸出来手却又为难地收回来,只是指了指小娘子的鬓角示意她理一理。小娘子抬手抚了抚鬓角的乱发,一股脑地全挂在耳后,可前额绑着的额贴又被绕得更乱,张大娘子看不过眼,上手帮忙整理,没一会儿就把头饰弄的熨帖了许多。小娘子笑言“还是母亲心灵手巧,一会儿与我梳头可好。”弄得张大娘子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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