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并蒂连理枝

顾侯府的茶还真送到了齐国公府，齐衡闻着茶叶的微香，笑着就让石头拿了回去。顾廷烨纳闷，问了石头好几遍齐衡的回话，可石头只顾摇头，说齐小公爷什么也没说就让他回来了。顾廷烨想着齐衡怕不是想单独相见，又让石头去齐国公府家下了拜帖，邀齐衡明日傍晚樊楼吃酒。

小娘子自是不知送茶之事，她前几日见了祖母人也平静了不少，在齐衡的照顾下每日优哉游哉地在家安胎。那日他们刚回来，平宁郡主就唤了儿子来，又谈起当年议亲之事，让齐衡务必记着庆宁长公主的恩情。齐衡点头称是，什么都未说予母亲，他想着那样的秘密就该烂在肚子里。不管是谁给谁了恩典，现下的安排都很好。

“我听外面乱糟糟的，可有什么事儿？”小娘子打着哈欠问齐衡。

齐衡掀帘而入，笑语春风，“无事，顾侯打发石头过来，约我明日去樊楼吃酒。”

“顾侯？”小娘子一听顾侯就紧张，他们一家的命可钻在顾侯手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要和我同去吗？”齐衡没有回答小娘子，上了前来替她整理整理微乱的衣领，拍拍她的头发出亲切的邀约，小娘子拨浪鼓似的点点头。

繁星之夜，小娘子和齐衡共乘一车去往樊楼，去的路上齐衡一直抱着小娘子，以缓解马车颠簸惹来的不舒服。到了樊楼，明兰也在，四人招呼了小二上酒上菜。近日天愈来愈燥热，齐衡怕小娘子又贪凉吃酒，自己也没吃什么。顾侯和明兰吃了一些后，明兰想了个主意邀小娘子去樊楼高处看星，齐衡又怕小娘子登高摔着婉转回绝，明兰也就没再提起，惹得小娘子老大不乐意。

顾侯笑着说齐衡“你啊，齐府不亏是河东吼。”，齐衡淡笑不语，毫不否认，羞的小娘子抬不起头来。

明兰趁机插进话来转圜，“看这身子也渐起了，是得好好顾应下。”顾廷烨递过眼来看了看小娘子的身子，见身量还小，但已开始显怀，又见她气色丰润，眉目如画，该是被齐衡护的很好，想她小时就是个心大的姑娘，愈发觉得齐衡有福气，俩人定能携手白头。

“我前日让石头送过去的茶你怎的不要，我听明兰说这是你幼年最爱吃的，可是茶色不好？”顾侯步入正题。

齐衡笑着摇头，可还未答话，小娘子就抢了先“他啊，最没定性，先前还嚷嚷着顾渚紫笋最好，后来却吃起了日铸茶。这顾渚紫笋我是不爱的，我们家里也没什么人吃，官家赏过来的都还没处放，若是顾侯爱吃，明日我便找人给你送了去。”

顾侯和明兰互看了一眼，明兰狠狠地挖了顾侯一眼，顾廷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原道是此，原道是此。”

“我也是没办法了，她最爱这日铸茶，我随她的喜好，也就慢慢不饮顾渚紫笋了，多谢顾二叔心意，元若在此谢过。”齐衡冲着顾侯敬茶，顾廷烨也举杯相和“元若不必客气。”

觥筹交错间，樊楼起灯，京城韩相家中老太君祝寿三日，这已是第二日。小娘子央着齐衡一道去登高赏灯，顾侯也有意活动筋骨，四人遂起身爬楼。明兰扶着小娘子走在前面窃窃私语，说些女子间的体己话，顾侯与齐衡走在后面护着二人，两对璧人羡煞旁人。

“不知你改吃日铸茶，是我武断了。”顾侯小声说予齐衡。

“不妨事，前些年顾渚紫笋颇为抢手，官家赏的都极其少。可这日铸茶不算特别名贵，但味道却颇为清新，这阵子倒是对这口茶欲罢不能了。若是顾二叔那边有了多的日铸茶，我可得向你先讨些。”

“怎的，这茶还如此抢手了？”

齐衡一改喜色，微微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爱吃的人可不少，前几日听说英王府的小郡王就托人从南边运了一些过来，爱惜非常。”

“你！”顾廷烨惊奇地望着齐衡，又压低一度声音“你都知道了。”齐衡微微点头。

“那你怎么想。”顾侯停下脚步问齐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齐衡正色道，还是那般儒雅和煦。

“你们再说什么，还不快上来。”小娘子和明兰催促。齐衡和顾侯相视一笑追上二人，两对伉俪携手站在樊楼高处，望着京城夜色，齐衡簇拥着怀里的小娘子，低头与她笑语。小娘子忆起幼年旧事，问齐衡在盛家读书时是什么模样。见齐衡不答，又探出头来问明兰，明兰也笑笑不答，顾二却接道说齐衡是个美男子，什么盛家四姑娘，五姑娘都喜欢他。小娘子晓得顾廷烨有意逗趣，佯装不懂，歪着头左思右想“顾二婶也是盛家姑娘，可不是也喜欢我家官人。”此语一出，顾侯脸色难看，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兰到底也是女儿家提起陈年旧事也有些臊，只有齐衡笑比河清。

顾侯看这俩人“小人得志”的样子，咬着牙从齿缝里流出一语“你不生气？”

“我家官人讨喜，我生什么气。”小娘子沾沾自喜，拽着齐衡身侧的荷包和玉穗打结。

“有你好果子吃。”顾廷烨哼道。

“好了，快看这灯吧。”明兰上前阻挠，拉着顾侯往旁侧靠了靠，与齐衡和小娘子隔开了些距离。

齐衡笑着点了点小娘子的额头“能让顾侯吃瘪的，我看啊，满京城独属你一人。”

“谁叫他打趣你，我可不能让他欺负你。”小娘子拿起齐衡身上的荷包，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啊，只能由着我来欺负。”

“好，好。”夜色中传来齐衡舒朗的笑声，恍若天地中只有他与杨徽萱二人耳。

微风和畅，天朗气清，夜间月色高悬，繁星似水，夫妻双双，遥想当年，又忆今朝。齐衡看着月满中天，星辰满布，与小娘子指星讲典，共合诗词，好不快活。齐衡看怀里的小娘子被微风熏得一脸陶醉，脸色微红，见之忘俗，与她笑着私语“人人都说齐家没孩子运，我们可要加把劲，多生几个，最好是有儿有女，凑成多个好来。”小娘子埋在他怀里支吾着不肯答应，齐衡也不着急，对着她的耳朵说“这可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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