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安听罢心中也是担心不已。“依侯爷所言,只怕后面的仗难打了。”
温伯楚闻言陷入沉思,良久之后,他才道:“这不是最重要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另有其事。”
“侯爷是担心军中士气吧。”
温伯楚点了点头,“不错,那傀儡大军几乎所向披靡,我军士兵受到影响,若是此事在军中传开,人心惶惶,那我们岂不是不战而败了。”
这才是温伯楚现在最害怕的事情。
陈十安闻言也陷入沉思。
军医处理好伤口,才道:“侯爷,伤口已无大碍,还需侯爷多注意,不要沾水。”
“无妨,你去军中看看,今日受伤的人很多,你受累替他们好好处理。”
军医闻言连连点头,道:“侯爷放心,在下一定尽心尽力。”
温伯楚想了想,又道:“罢了,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说完,便整理好衣裳,往军中去了。
此时,温益行正躺在木板上,方才在战场上他可没讨到什么好处。
胳膊被划伤,小腿也被撕扯开了。
他长这么大,就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李壮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草药,道:“曾老弟,你忍一忍,这草药敷上之后有点疼,但是效果很好。”
温益行闻言点了点头。
“嗯!”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草药上身的那一刻,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他紧咬牙关,硬撑着。
突然,军中出现一阵异动。
李壮站起来一瞧,笑道:“曾老弟快看,是侯爷来探望我们了!”
他说着,眉眼间都是对温伯楚的崇敬之情。
温益行闻言一愣,随后立马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脸遮住。
温伯楚可不知道他混了进来,若是被发现,他一定会被送回去的。
那边温伯楚一路安抚着受伤的士兵,一时间,士气大振。
他走到李壮面前停下脚步,道:“这位小兄弟受伤了?快让军医过来看看。”
李壮闻言知道他说的是温益行,连忙道:“多谢侯爷关心,我已经给他包扎过了。”
听闻此言,温伯楚才放下心来,他蹲下来,看向温益行道:“你没事吧?”
温益行蒙着头,听着父亲的声音,想到方才战场上的凶险,突然眼眶一热。
他以往只看到温伯楚身为定远侯的风光,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份荣宠和风光,竟都是他在战场上一刀一剑拼出来的。
温益行压低了声音,道:“没事,多谢侯爷关心。”
尽管他极力隐忍,但声音还是带了一点哭腔。
温伯楚愣了一下,他只当面前这人是刚上战场的新兵,想来是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所以才会害怕的。
若是搁在以往,他一定会大发脾气,斥责他身为士兵,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可是现在,他突然想到了温益行。
自己的儿子也是从小养尊处优,没有受过苦的,若是上了这战场,只怕早已吓得昏死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们身为大周的将士,只要能包保卫大周,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也是值得的。不要害怕,我永远都和你们在一起。是生是死,都和你们在一起。”
说完,他轻轻地拍了温益行两下,随后这才起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走远了,温益行这才露出脸来。
他眼眶通红,温伯楚方才的那番话,让他感触颇深。
李壮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到了吧,我们的侯爷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令人钦佩的人,我这一生什么都不求,只要能跟着他在战场上杀敌,便是死我都不怕!如果可能,我一定要成为侯爷那样顶天立地的人!”
“成为他那样……顶天立地的人。”
温益行在心中默念这句话,突然生出一股子莫名的勇气来。
不错!我也要成为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人!
是夜,沈初心避开看守之人,瞧瞧溜出营帐。
事不宜迟,她必须尽快查出这些傀儡军的弱点所在。
趁着夜色,沈初心来到关押那些傀儡军的地方,或许是白茵茵用了什么法子,那些傀儡军此刻都很老实地坐在原地,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可是,沈初心却犯了难,这里的傀儡军太多了,沈初心想要近距离地观察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否则万一惊醒了他们,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沈初心闪身躲在一边,思考着对策。
而就在此时,寂静地夜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沈初心连忙隐藏自己。
只见不远处,两个身影闪了过去。
其中一人,似乎是白茵茵?
沈初心不愿错过这次机会,连忙跟了上去。
那两人却径直出了营帐,寻了出安静的地方。
“白茵茵,已经好几个月了,你为何还不肯放人!”
白茵茵轻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道:“你急什么,我自然是会好好照顾她的。至于为何还不放人,大事未成,我是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的。”
秦猛急了,“我已经向你保证了,只要你将人放了,我就会带着她远走高飞,再不出现,莫说是楚随州,连你都找不到我,你到底再害怕什么!”
隐在暗处的沈初心闻言心中一紧,这个秦猛果然有问题!
看来楚随州查到的关于楚尧死因的事情,应当还另有隐情。
白茵茵冷笑一声,道:“你也说了,连我都找不到你,万一你良心发现将事实真相告诉了楚随州,那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谋划,岂不是白费了。”
秦猛闻言气的直咬牙,但偏偏无可奈何,他最重要的人还在白茵茵手上,这让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好了,别白费力气了。我很忙,没闲工夫搭理你。你只需老老实实等着,待我功成之日,便是你和她相聚之时。”她说着向着秦猛迈进一步,轻声道:“但你若敢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我可就不敢保证她的安危了。”
秦猛身子一颤,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他死死地盯着白茵茵,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待秦猛走后,一个人影才走了过来,在白茵茵身边站定。
他问道:“此人留着,恐成祸患。”
“不错,找个机会,除了他吧。”
月光下,主仆二人显得格外清冷,似没有温度一般。
沈初心回到自己营帐中,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方才发生的事情。
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楚尧的死一定不是轩辕崇德所为,白茵茵之所以将事情真相引导至这个方向,想必就是为了激起楚随州的仇恨,好为自己所用。
眼下,只要沈初心能够揭穿她,楚随州就绝不会再与她狼狈为奸了!
而此事的关键,就在秦猛身上。
只要查清楚白茵茵所关押之人是谁,想来事情就会明了了。
当务之急,只要护好秦猛,绝不能让白茵茵得逞了。
次日,沈初心早早地便起了,谁知道正看到阿孟押送着一群老弱病残过去。
她眉头一皱,立马跟了上去。
却见阿孟竟准备将那些老弱病残赶到了关押傀儡军的地方。
沈初心双目怒睁,被眼前这一幕震得站不稳脚跟。
白茵茵竟……用活人来喂养这群怪物!
“住手!”
沈初心大喝一声,阿孟闻言转过头来,在看到沈初心的那一刻,他眼中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意。
他恨沈初心。
确切的说,他恨一切阻拦在白茵茵前面的人。
“你疯了吗!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阿孟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着自己的可怕行为。
沈初心见状飞身上前,一鞭子甩了过去。
阿孟闪身躲过,目光变得阴狠可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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