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说完便拖着已经废了的一条腿,慢悠悠地离开了。查到这里,线索便算是断了。
可这些人越是不让他查,楚随洲便越觉得这其中有诈。
他父亲的死,一定是另有隐情的!
离了道观,楚随州上马准备回去,不多时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沈初心。
他一愣,下马问道:“初心,你怎么在这里?。”
沈初心不答,只目光灼然地看向他。
良久,才开口:“你最近似乎有心事。”
楚随州眉头一皱,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沈初心一把抓住他,抬手指了指不远的道观。
“你找到想要找的人了?”
此言一出,楚随州心中不免一惊,神色复杂道:“你监视我?”
话落,换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沈初心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楚随州竟会用监视一词来定义她的关心。
她自认是不会被儿女情长所左右的人,可这会儿听着这句话,心头无端一痛,难受得紧。
“楚随州,我以为你我二人早已到了坦诚相待的地步。”沈初心顿了顿,似轻叹了口气,又道:“在你看来,我对你的关心,竟是监视?”
看见她这般模样,楚随州自知失言了,但是他实在不想沈初心再卷入这件事情当中。她本来就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楚随州绝不能再让她因为自己身陷险境。
“以后不要再监视我了,并不是所有事情我都需要告诉你的。”
他的声音带着些淡淡的冷漠,让沈初心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沈初心又怒又恼,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楚随州,你再说一遍!”
楚随州慢慢抬眼,望向她的眸子,哑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字字句句,清晰地落入沈初心的耳中。
她松开手,后退一步。
“楚将军放心,我并非死缠烂打之人。既然你说清楚了,我自然不会再多管闲事。”她说完转身便要走,可细想之下,总觉得有些憋屈。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
她转过头来,看向楚随州的眼神冷了冷,道:“看来白茵茵确实有本事。”
言罢,根本不给楚随州开口的机会,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楚随州愣在原地,片刻后方才缓过来。
他知道,沈初心误会他了!
可,若是这样能够让沈初心置身事外,他宁愿被误会。
二人先后离开,道观内,秦猛站在二楼看着两人,沉了口气。
他从贴身的衣裳里翻出一块令牌,放在手中细细摩挲起来。
“看来,安稳日子要到头了。”
……
且说沈初心怒气冲冲回到沈府,刚一进门便见沈清江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就往不远处的亭子里去。
“心儿啊,幸好你这次安然无恙逃过一劫,否则我该怎么跟你娘交代啊!”
沈清江还没有从沈初心被下令处死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如今她平安归来,沈清江自然是恨不得日日守在她身边。
沈初心眉头微皱,隐隐有些不耐烦。
“好了爹爹,我不会有事的。”
她说着起身欲走,却被沈清江一把按住。
沈清江正了正神色,道:“有一件事,爹爹想了很久。”
沈初心见他面色沉重,只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狐疑问道:“怎么了?”
“前些日子你身陷险境,楚随州那小子为了你不惜冒死劫狱,他对你的情意,爹爹看在眼里,也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待到有了合适的时机,爹爹就会请求陛下赐婚。”他说着,虚抚了抚沈初心的脸颊,满脸慈爱道:“我的心儿啊,只要你过得好,爹爹什么都不管了。”
他说完忍不住红了眼眶,好似沈初心明日就会出嫁一般。
沈初心听罢也是神色一暗,她沉声道:“不用了,我已经和楚随州划清界线了。”
沈清江听闻此言先是愣了片刻,随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心儿!你告诉爹爹是不是那小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敢这么伤害你,爹爹现在就上门去砍了他!”
沈初心狠命地按了按太阳穴,示意他先冷静。
“爹爹!什么对不起!我与他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他要如何,干我何事。”
这话说的,倒还颇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沈清江哪管那么多,嚷嚷道:“当初是他求着我将你托付于他!这会儿又想变卦?他真当我这把老骨头吃素的!我今日定饶不了他!”
沈清江说着就往外走,沈初心拦不住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小姐,要不您跟上去看看吧,若是老爷真的对楚将军动了手,只怕也不好交代啊。”刘福见沈初心竟没有想要追上去的意思,忍不住上前来劝说了两句。
沈初心端起桌上杯盏一饮而尽,心中烦闷至极。
她追着沈清江来到定远侯府的时候,沈清江也刚刚入府,温伯楚听下人来报,连忙迎了出来。
“稀客啊!沈兄!”
温伯楚笑着迎上去,可沈清江像是没看到一般,问道:“楚随州呢?”
这一问倒教温伯楚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和身后的温益行对视一眼,随后道:“你去看看随州可在院中?”
沈初心也上前去,一把按住躁动的沈清江,看向温伯楚,道:“让温伯伯见笑了,没什么事的,爹爹今日心情不好,我先带他回去,日后再上门拜访。”
她说着,拖着沈清江就要走。
沈清江自然不愿,他只是想要问问楚随州,之前说的话到底还做不做数!
几人僵持的时间,温益行已经和楚随州过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
竟还有白茵茵!
沈初心看了他二人一眼,面上无悲无喜。
倒是白茵茵,瞧见沈初心这般模样,还偏做出一副和她很是熟稔的样子来。
她上前来,轻笑道:“今日这定远侯府真是热闹,怎么?县主也是找随州的?”
听她称呼这般熟络,沈初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抬眸看向楚随州,却见他仍旧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
沈初心眉角一挑,道:“爹爹和温伯伯多日未见,上门叙旧罢了。”
她说完又转向沈清江,道:“爹爹,看来今日温伯伯不方便,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狠狠地掐了一下还犟着的沈清江,拜别了温伯楚,便离开了。
白茵茵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闪过一抹狠意。
她走到楚随州身边站定,轻声道:“将军倒是一心护着她,奈何人家不领情呢。”
“滚。”
楚随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是夜,杏花阁中。
沈初心坐在案前,只燃了一盏烛台。
暖黄的烛光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却仍旧她浑身的冷意。
“小姐这是等谁呢?”喜鹊站在门口,靠在画眉耳边低声问了两句。
画眉摇了摇头,示意她安静。
又过了许久,才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门被推开,却是周林。
她拱了拱手,道:“小姐。”
“说吧,这些天来跟着白茵茵,都看到了些什么?”
周林道:“白茵茵前段时日一直都在南安王府中,偶尔受景宁公主所邀入宫陪伴。南安王府被封之后,她便一直待在陛下赏赐的郡主府,并未去过哪里。”
沈初心闻言端起杯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问道:“没有了吗?”
周林犹豫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了。”
沈初心兀自点了点头,随后猛地将手中杯盏摔在地上。
这般动作,惊得三个丫头连忙跪下,一头雾水。
沈初心看向周林,道:“明日,你便回到楚随州身边吧。我身旁,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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