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宾客也不再拘束,太后只推说累了,招呼了众人后,便回了宫。沈初心瞧见轩辕惠芸悄悄离席,便也连忙跟了上去。
“郡主留步!”
轩辕惠芸回过头去,道:“不知沈小姐有何事?”
“郡主,我确有一事想请郡主帮忙。”
……
且说,邹文彬前两日从唐未那里求得了一本医书,甚是珍贵。他又想到轩辕惠芸医术了得,便想将此书赠与她,也算是生辰贺礼。
可是找了一圈也没瞧见她的踪影,便在花园闲逛了一会儿。
“有劳郡主。”
一个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因为离得有些远,他听得不是很真切,抬眼望去,声音似乎是从那个院子里传来的。
他放轻脚步靠近,谁知院门只是虚虚地掩上。
透过缝隙,他看见一个男人正在脱上衣,而那个男人对面坐着的,正是轩辕惠芸!
邹文彬心中大叫不好,想来是这男人对轩辕惠芸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心中着急,又因地方太偏,也没看见丫鬟小厮可以帮忙。慌张之下瞧见墙角堆着几块砖头,他咬了咬牙,拿着砖头就冲了进去。
“你这贼人!好大的胆子!”
邹文彬大喝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砖头就要砸下去。
沈初心愣了一下,一掌推开楚随州,又一把揽过轩辕惠芸,这才躲了过去。
院中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
沈初心更是疑惑,“大表哥?”
看清楚竟是楚随州和沈初心之后,邹文彬脸色一红,只觉得火辣辣地难受,窘迫之意都写在了脸上。
“那个,我以为……我以为是贼人对郡主心怀不轨!”
他红着脸解释道,三人闻言不由得笑弯了眼睛。
“大表哥误会了,我是有事请郡主帮忙。”
听沈初心这么一说,邹文彬心中也大概可以猜到了。
“是我误会了!郡主莫怪!”他拱手道了歉后便准备走,可刚转身就想到怀中还揣着一本医书,犹豫许久才转回来,道:“这医书很是珍贵,算是臣贺郡主生辰之喜!”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活像一个大姑娘!
轩辕惠芸望着桌上的医书,想了许久,才稍稍有了些印象。
当初温府设宴,肖庆平的小儿子中毒身亡,她意欲查看却被肖庆平无礼对待,还是邹文彬出言替他解围。
想到沈初心方叫他大表哥,轩辕惠芸问道:“这是邹府的大公子?”
“是,让郡主见笑了。”沈初心笑着应道。
“无妨,我们继续吧。”
楚随州重新坐下,脱下了上衣,露出肩头的伤口。
轩辕惠芸仔细地查看起来,伤口如其他中毒的伤口一样,隐隐泛黑
“这么瞧,看不出什么来。不知楚将军当时服用的解药可有剩下的了?”
沈初心摇了摇头,她当时是关心则乱,哪里想到要留一粒解药。
“那便不好办了,若是有解药,或许还能看出是什么毒,查到来历。”
“如此,多谢郡主了。”
道谢之后,沈初心二人拜别了轩辕惠芸。
……
白茵茵在宴席上没有看见沈初心,便也跟了出来。
她正走着,突然被一个侍女撞到。
那侍女慌慌张张,连忙跪下来道:“这位小姐请恕罪!奴婢无意冲撞您,只是我家王妃老毛病又犯了,奴婢要赶紧去请大夫!”
白茵茵皱眉,问道:“王妃?”
“是,奴婢是南安王妃身边的侍女莲花!”
听闻此言,白茵茵眉角一挑。
“现在去请大夫,只怕来不及了。我倒是会些医术,姑娘若信得过我,可以带我去看看你们家王妃。”
莲花闻言思虑片刻,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引白茵茵来到一个暖阁里。
南安王妃秦氏这会儿正靠在一个小丫鬟身上,神色痛苦。
白茵茵忙上前去,问道:“王妃是什么老毛病?”
“我们王妃头痛这病有好多年了,今日又冲了凉风,愈发厉害了。”
白茵茵了然,将秦氏扶正做好,纤细手指轻按压在她的太阳穴上。
轻一下,重一下。
不多时,秦氏竟真的缓了过来。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今日多亏了你,改日必定登门拜谢。”秦氏拉着她坐下来,很是感激地问道。
白茵茵一笑:“王妃言重了,不过是些舒缓的法子罢了,解不了王妃的根本。为什么不找太医好好诊治呢?”
秦氏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心病还须心药医啊,那些庸医有什么用。”
“民女白茵茵,就住在城东头那座宅子里。若是王妃老毛病又犯了,只管差人去叫民女便是了。”
城东?
“你就是白茵茵?那个雷州的白茵茵?”
白茵茵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日后若有需要, 只怕还要劳烦姑娘。”
“荣幸之至。”
白茵茵又陪着秦氏闲聊了许久,才将她送回去。
秦氏对她倒是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很是喜欢。
那边,沈初心离了恒亲王府,和楚随州一并直奔唐氏医馆。
彼时,唐未正在研究那粒从白茵茵那里偷偷扣下来的药丸,忽而听见有人敲门,他一个激灵,忙将药丸收好。
沈初心一进来就瞧见他面色很是不自然,再见桌子上的那些装备,这分明就是在研究什么药物。
“你怎么又来了?”唐未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沈初心在他身边转悠了两圈,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来看看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唐未一惊,立马心虚起来。
“胡说什么,哪有什么研究!”
“那白色药丸倒是厉害,也不知道究竟是出自哪里。没想到,向来号称医书了得的唐大夫都查不出来。”沈初心摇了摇头,啧啧说道。
“白痴,分明是红色的!”
唐未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但是瞧着沈初心脸上得逞的笑容,他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初心笑道:“说吧,查出了什么。”
“这药丸倒是没什么稀奇,只是其中两味药材不是我大周国的。倒像是那种蛮荒之地能长出来的,是以毒性极大。”
沈初心二人闻言相视一眼,心中暗暗有了盘算。
离了唐氏医馆,二人乘坐马车回府。
沈初心沉声道:“单凭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
楚随州点点头:“不错,白茵茵来历不明,身上谜团太多了。”
“周林呢?让她去盯着白茵茵,看看她有什么动作。”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若是打草惊蛇,只怕更查不出什么了。
……
沈初心回到沈府,一进杏花阁的院门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喜鹊画眉二人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二人只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初心也不着急,只慢悠悠地问道。
喜鹊跑过去将院门关上,扶着沈初心进了屋子里。
“小姐,你看。”
沈初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女子蜷缩在墙角,形容可怜。
她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不由得一愣:“肖小姐?”
那人闻声抬起头来,露出一长如花似玉的脸。
正是肖绵绵!
“沈小姐!你救救我吧!”
肖绵绵扑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扯着沈初心的衣摆就哭了起来。
“肖小姐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沈初心将她扶起来。
喜鹊二人也忙上前来帮忙。
“沈小姐,我爹逼着我嫁给城北的孟屠夫。我不愿意,求求沈小姐收留我吧,哪怕是做牛做马,只要能离了肖府,我什么都愿意。”
肖绵绵说着又痛哭起来,当初她娘亲赵氏临终前特意嘱咐,若是以后走投无路,便来求沈初心帮助。
不为别的,正因为沈初心是真正刚直正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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