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柳卿卿恢复了正常,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她还是陪着锦瑟缝制嫁衣,还是不停地练习琵琶, 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毫无杂质。
直到某一天,寒庭来了些意料之外的人,宫侍站满了小院,柳卿卿出来时,有人傲慢问:
宫侍:王嫱何在?
柳卿卿心中一咯噔,担忧是冒名顶替之事不小心泄露,恐慌席卷了大脑,但她还是努力镇定地问:
柳卿卿:我就是王嫱,公公可是有什么事?
那些宫侍一瞬间将目光都投向了柳卿卿,骇得她忍不住瑟缩,但带头那人,态度却突然转变,兰花指对着她道:
宫侍:哟~原来您就是王嫱姑娘啊,果然是花容月貌,天姿国色。
柳卿卿半点不信这人的话,此刻,她的脸上还覆着漆粉,分明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张脸。
然而,反驳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她只能继续问:
柳卿卿:公公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那宫侍连连摆手:
宫侍:瞧姑娘这话说的,您可是要有大造化的人,哪轮得到我们吩咐。
宫侍:来人呐,快点帮王嫱姑娘装扮装扮,可不能在殿前失仪。
柳卿卿心里闪过一丝恐慌,却在脑海划过那两人相拥的画面时,瞬间平静下来。
是了,既然她嫁的人不能是霍舒衍,那么,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人带着柳卿卿进屋梳洗,去掉刚上的漆粉,新抹了淡红的胭脂,细细描眉,浅浅引线,红唇含艳纸添朱,双目点银粉加明。
那些人重新为她挽了莲花髻,别了紫薇簪,将原本平凡女子化成天仙,而霍舒衍送的璧簪,就那样被遗弃在了梳妆台。
待柳卿卿再看镜中的人,发现里面的女子,已然是另一个锦瑟,她想:
柳卿卿:母亲,若公子他看到这样美的卿卿,会不会有所动摇呢?
柳卿卿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便听到门外传来霍舒衍的声音。
柳卿卿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落泪,可眼泪早已在那日伤心之时流干,此刻,她只是望着他的良人打开门,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
她听公子说:
霍舒衍:让我来为你添最后一道妆罢。
那人拿了黛笔,粘了朱砂,轻轻在她右眼下一点,便突添绝世凄美,鲜红朱砂仿若美人涕血泪,端的是绝世风华。
霍舒衍点完朱砂,放下黛笔,转身便要离开,柳卿卿终还是忍不住,扯住了那人的衣袂。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及开口,便听霍舒衍道:
霍舒衍:王姑娘是使者亲自开口选的,其他人不过是陛下随意点的陪衬罢了,您定能尝愿。
就是这句话,让柳卿卿松开了手,公子说:尝愿!
既然这是霍舒衍希望的,那便是柳卿卿要达成的,她对着铜镜,想要轻勾嘴角,想像那人当初那般云淡风轻地笑,却怎样也不得其法。
她最终也只能扯扯唇,满目涩然,不见一丝甜意。
既如此,那便不笑吧,女为悦己者容,公子不看,那对卿卿而言,一切皆是虚无!她想:
柳卿卿:母亲,我终于要被公子推进别人怀里,他将为人夫,我将为人妇,如此两两相忘最好。
柳卿卿:只是奈何,只有他轻轻遗忘,我却深深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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