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失望

萧墨灏只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盯得萧墨汐心里直发毛，再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慌乱道“大哥，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你还要解释什么？是不是你先骂了墨涵？”

“......是”

“是不是像宫人们说的那样，你说了那样的话，还先动手打了人？”

“......是”

“那你之前是怎么说的？”

“大哥，我......”萧墨汐不知该怎么回答，撒谎被当场拆穿，本就是条大错，现在大哥又知道是自己先骂了人，说了那样的话，还先动了手，他不敢想象这后果是怎样的。

“哪只手打的人？”

只这一句话，让萧墨汐吓得脸色煞白，膝行过去，两只手紧紧抓着萧墨灏的衣摆，颤声求饶“大哥，汐儿知错了，求求大哥......不要......不要，大哥原谅汐儿一次，汐儿再不敢犯了，求求您了......大哥......”

“去把红木板子拿来”萧墨灏不纠结上一个问题，亦不听他的求饶，冷声命令道。

“大哥！大哥不打好不好，求您了......求您了......”萧墨汐哭得已喘不过气，缩在地上小小的一团，显然是怕极了。

萧墨灏一把抽出被萧墨汐攥在手里的衣摆，转身去架子上拿了红木板子。萧墨汐就这样跪在地上，看着大哥手里拿着让他受尽疼痛的板子，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站起来，一步步的向后退去，到门边，脑子里一片空白，见大哥面无表情地向他走来，周身散发着怒气，除了脚步声，萧墨汐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一转身，手竟攀上了门框，想要开门逃走。

“萧墨汐！你若是敢出这个门，我就将你的手和腿一并打废了！”见小孩吓得嘴唇都发白了，缓了缓语气，“过来！”

萧墨汐素来怕他这个大哥，尤其在大哥生气时，可称得上是惧怕。这一声“过来”更是声音低沉，含着怒气，萧墨汐脑子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半晌居然嚷出来一句，“我要找父皇！”

萧墨灏听得这一句气得指尖都在抖，两步就跨到萧墨汐身边，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将他拖到大厅中央，咬牙道“大哥再问你一遍，哪只手打的人？这句话若让大哥问第三遍，你知道后果！”

“两......两只手......都......打了。”萧墨汐原本想说的是左手，可触到大哥的眼神，不敢再说半句与事实不符的话。

“伸出来！”

萧墨汐颤颤巍巍地伸出两只小手，举到萧墨灏身前，他现在只希望大哥会因为他的乖巧，少打几下。

“举高点，伸平。”萧墨灏用板子点点他的手。

见萧墨汐摆好了动作，萧墨灏也不再与他废话，用了七分力气打上去。

“啪！”短促而有力的一下狠狠抽在掌心，立即肿起一道红痕。

“唔......”萧墨汐吓得闭紧了眼睛，将一声痛呼憋在嘴里。

板子夹杂着风声打在手掌心，几下就将掌心打得通红。萧墨汐忍疼忍得辛苦，大哥并没有抓着他的手，全靠他自己控制，可即使这样疼，他也没有胆子将手缩回去。

“唔......嗷呜......”越到后面越是难忍，直打得小孩闷哼不止。

“啊......嗷呜——”这一下萧墨灏加了两分力气，一下贯穿了十根手指，十指连心，疼痛可想而知。小孩猛的缩回了手，放在身侧蹭着，仰起哭得通红的小脸，抽泣道“大哥饶了汐儿吧，汐儿再不敢了，真的再不敢了......”

“伸手！”

小孩使劲摇着头后退，可见是真的怕了。

萧墨灏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揪出他的两只手，攥着他两只手腕，重重抽了十下。

“啊！嗷呜！”汐儿疼得大叫，手使劲往后缩。萧墨灏终是放过了他的两只手，汐儿连忙将手端在嘴边，呼呼地吹着。

汐儿的两个掌心夸张的肿着，十指连并都并不上，虽没到皮开肉绽的地步，却也是青青紫紫，布满血丝。

萧墨灏由着小孩捧着手吹了会儿，汐儿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哥哥看，鼻涕眼泪汗水糊了满脸。

萧墨灏被他哭得心一抽一抽地疼，抬手想给他擦擦脸，不料汐儿看到哥哥的手朝他伸过来，吓得浑身狠狠一抖，下意识的把手藏到了身后，往后退了半步，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满脸的惧怕与委屈。

萧墨灏的手一顿，而后轻声说“哥给擦擦脸。”汐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脸伸过去让哥哥碰，但眼泪却怎么擦都擦不完。

“你哭什么，哥打委屈你了？”

“就是委屈......”汐儿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现在就委屈了，是不是早了些？把眼泪收回去，一会有你好哭的！”萧墨灏的手温柔地替弟弟擦着眼泪，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严厉。

“哥难不成还要打吗！”汐儿素来性子倔强，兼之皇上平日里对他的宠爱，受不得半点委屈，自己虽然先打了人，可也受到了教训，哥哥为什么还抓着不放！

“你觉得你不该打吗？！”

“可你已经打过了！”

“啪！”萧墨灏用手重重地打了他嘴一下，冷声道“再说一遍。”

“汐儿的意思是......哥已经打过了，汐儿也知错了......”萧墨汐嘴上挨了一下立刻乖了不少，把“你”改成了“哥”，又加了一句认错的话。

“知错？你现在是真心的知道错了吗！”明显的肯定句，弄得汐儿也来了脾气。

“汐儿怎么不是真心知错了？”

“你再敢顶嘴！你这叫真心知错吗？你有过悔改之心吗？每次都是因为打疼了才认错，你把认错当成逃避惩罚的一种手段，打过之后呢？下次还是照犯不误！认错已经快变成你的口头禅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每次说的认错的话你过脑子了吗？有想过怎么改吗？”萧墨灏毕竟是他的亲哥哥，这样打他，心里何尝好受？每每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心里也在滴血，但他又能怎么办？真的就能放任不管了吗？若他们不是兄弟，他也没有必要这样给自己找气受，可他一直希望弟弟是个优秀的人，优秀可以不体现在文治武功上，但在人品及礼貌上，他要求弟弟们必须优秀！

大哥一下子看穿了他，的确，每次都是疼不过了才会认错，这句话是下意识说出来的，等身上的伤好了，有些时候他甚至忘了为什么会挨打。

“怎么不说话了？被大哥说中了？”

“汐儿......这次是......真心知错的......”

萧墨灏缓缓摇了摇头，颇为疲惫地说“算了，光是大哥管教得严有什么用，你有哪次是真正记住了？大哥也累了，往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大哥也落个轻松，省得每次打重了，你将来还要埋怨我。”说罢，提步向外走去。

汐儿见大哥一脸认真的模样，而且竟真的甩开了他的手走了出去，瞬间就慌了，虽然他之前总想着大哥要是像父皇那样事事顺着他就好了，但当今天终于如他所愿，他却一点都不高兴，不仅不高兴，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怕大哥真的再也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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