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燕帝在昭仁殿邀请北漠使臣,于卿做为辰王妃,自然也出席了此次宴会。
她戴着重重的礼冠跟着沈恪坐在席位上,总觉得格外的不自在,这头上的红色流苏还好,可是那用金冠打造的小凤和花朵却格外的压的人不舒服。
沈恪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提醒她快要结束了。
“皇上,此次我等奉我王命前来,意在与南燕重归于好,还让我等带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还望皇上笑纳,”
一个带头的使臣说道。
燕帝点头笑了一下,
“两国能够重归于好,是家国之幸,朕也命人拿出了不少东西,等你们回去的时候,可带回去,这是我南燕的礼物。”
“多谢皇上,”
那个使臣俯身道,
“不过要说有趣的事,我在来的路上倒是听说了一件,觉得着实有趣,不知皇上,可愿一听?”
燕帝抬手道,
“使臣但说无妨。”
那个使臣转头扫视了席位一圈,抬头道,
“我听闻,在南燕,只有皇帝才可被人称为万岁,可是听闻那姑苏有一位于太师,日前在城外给百姓散发了粮食,竟也有百姓夹道高呼其为万岁,不知,皇上与那位太师,谁才是真正的万岁啊?”
此话一出,席间一下子静了下来,于卿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酒杯,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沈恪微微皱眉,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仿佛是给她力量。
陈速皱着眉头看着那位使臣,低声呵斥,
“谷熬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完后,他又转头看了看于卿的脸色。
燕帝脸色有些难看,坐在龙椅上看着那个使臣,沉默了许久。
赵玄安却突然从席中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只有一个万岁,便是如今坐在你面前的这位,使者,莫要弄错了。”
燕帝笑了一下,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于老太师,德高望重,忠心可嘉,此举,功在千秋,若说万岁,不过是那些不知分寸的百姓随口一说罢了,如今,倒是让使臣看笑话了。”
过了许久,宴席中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但于卿却觉得这般景象格外的刺眼,她抬头看着燕帝,又转头看着赵玄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由的在心中道,皇帝啊皇帝,我于家三代皆用尽毕生心血保家卫国,护你王座,若是你今日听信了小人撺掇,怀疑我爷爷有不臣之心,那你便成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在回到府中之后,于卿换了身衣服便跳到了那半山后的望月楼的斗拱上,闭着眼睛如从前一样,将一条腿抬到了空中,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赵家,想要西北的兵权,北漠,想要于家彻底的败落,以此削弱玉门的力量,若是当真任由他们将于家绊倒了,那么,南燕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了。
可惜如今皇上器重赵家,又时时忌殆着于家,想必再这般下去,当真会出大事的。
于卿这般想着,眉头慢慢蹙了起来,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沈恪处理好了书房中的事,便回到了清风院中,见于卿不在,便出去找了一下,到了后山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飘飘,如同快要飞起的于卿。
“你在做什么?”
沈恪急忙唤了一句。
于卿的思绪猛的别打岔开来,脚下一晃,一下子便从房子上落了下去。
沈恪惊了一下,急忙跳了起来,将她稳稳的接到自己怀里,然后脚尖落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爬那么高干吗?就不怕摔死你?”
沈恪皱着眉头说道。
于卿从他怀中下来,叹了一口气,
“我,我在想今天在宴席上发生的事。”
沈恪缓了一口气,
“赵玄安之心,早已是昭然若揭,他想取得于家在西北的兵权,取而代之。”
于卿抬头看着他,眼中有些通红,
“他想得到兵权,而且想除掉我爷爷。”
沈恪眉头慢慢聚了起来,悠悠道,
“赵家,想要的不只是兵权,他想要的,远远不是这些。”
到了第二日,翠琅一进门便俯身行礼,在于卿耳边悄悄说了一段话。
于卿拿着茶杯勾唇一笑,
“天助我也,让影子继续打探,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他。”
醉仙楼中。
于卿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束,有些不可思议的跟着沈恪,然后不停的张望身边走过的姑娘,只觉得那些姑娘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总能带来一阵香风。
沈恪转身看着她的样子额角抽出,伸手将她一把扯了过去。
于卿低头拿着折扇笑了一下,小声道,
“沈恪,想必这天下间能够带着媳妇来逛青楼的,你也算是第一人了吧。”
沈恪转头看着她,挑眉道,
“哦,你不是说以前你也跟着你兄长去的吗?怎的,不习惯?”
于卿摇了摇头,
“那个阵势哪里有这里大。”
两人边走边说着,然后走进一间厢房里,里面早已有一位佳人等候。
“紫嫣见过公子,夫人,”
紫嫣俯身说道。
于卿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你,你认得我?”
“紫嫣看人过目不忘,怎会不记得你?”
沈恪慢慢坐到椅子上。
紫嫣缓缓站了起来,抬头看着于卿,心中不由感叹,原来她就是于卿,那个公子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姿容绝世,气质卓然。
于卿转身看着沈恪,有些疑惑道,
“那你还带我来?”
沈恪抿了一口茶,低声道,
“紫嫣,跟她说说吧。”
“是,”
紫嫣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着于卿,
“据属下所打探来的消息,赵玄安近几年来的确在跟北漠人做生意,所存储的地方,多位于城西的暗庄中,至于如何运进来的,属下不得而知。”
于卿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你,你们……”
“属下曾是辰王府的暗卫,”
紫嫣拱手道。
于卿有些回不过神来,朝着紫嫣点了点头,然后在一旁坐下。
“今日一早,我哥哥已经让人给我回信了,说是抓到了那个一直给北漠人放水的校尉,才知道原来这几年来,北漠人每年都将那些火药混杂在动物皮毛以及各种草药之中,然后分次运进来,再辗转到江南等地,最后才通过水路运到京城。”
沈恪思虑了许久,手指轻轻敲打着茶杯,缓缓道,
“咱们不如一次就断了赵玄安的计谋,让他,覆水东流。”
于卿抬头,
“要如何做?如若咱们将那火药炸了,只怕周边的百姓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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