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末儿便一直抱着那棵竹子不愿过来,似是有些生气,眉头紧紧的攒在一起,小拳头握的紧紧的。
于卿难得见他发一次脾气,许是怪她出去了这般久,她有些心疼,弯腰将手臂打开,
于卿“过来。”
沈末看着于卿这般,迟疑了片刻,终是松开那棵竹子走了过来,快速冲进于卿怀里,抱着她的脖子不愿撒手,低声道,
末儿:“娘亲。”
于卿“对不起,是娘亲错了,”
于卿抱着他说了一句。
沈恪站在一旁看着于卿脸上的笑意,眼神有些恍惚起来,他有些不甘心的唤了一句,
沈恪:“卿卿。”
于卿听到他的声音后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收起,转头看着他。
沈恪:“……无事,”
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快速转身走了出去。
药庐中,于卿这厢才刚刚回来,专专和青衣便又找了过来,今日末儿也在,专专开心的带着他跑了玩了许久。
青衣在一旁认真的跟着于卿替病人把脉,丝毫不愿意分心。
于卿“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竟这般认真?”
于卿一边低着头拿着小杵捣药,一边疑惑的问了一句。
青衣拿着小扇沉默了片刻,起身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她有些娇羞的捏着衣角不愿说话。
于卿微微一顿,看着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如今的青衣像极了她昔日的模样。
青衣:“姐姐,你说,如果我认真学习医术,师父会喜欢我吗?”
青衣突然抬头说了一句。
于卿沉默片刻,一时有些回答不上来,随后低头浅笑。
青衣:“姐姐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
青衣又说了一句。
于卿思虑了片刻,摇了摇头,
于卿“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师父这个人最是木讷,倒是有些不解风情。”
青衣低头想了一下,抬头看着外面的专专和末儿,憨憨的笑了起来。
到了下午,于卿抱着熟睡的末儿从竹林边的小道上走了回去,林风轻吹,将树叶打的哗哗作响,倒是格外有意境的。
她一路这般走着,突然想起了白日里青衣同她说的话,嘴角微微一笑,这个小丫头,倒是像极了曾经的她,敢讲敢做,什么话都闷不住。
她这厢才刚刚走到半中,一抬眼便看到了倚在竹子上的沈恪,他不知何时来的,想必瞧了她许久了。
他慢慢上前,将末儿从她怀里接了过来,
沈恪:“今日怎的回来的这般晚?”
于卿“病人多,”
于卿说了一句,然后同他慢慢走了回去。
此时太阳西垂,光线柔柔的打在林道上,一家三口如此和谐,若是忽略掉两人的恩怨,这也是一副极美的风景。
赵华谨:“王爷,”
三人刚刚从竹林中走出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沈恪一听,微微皱眉。
于卿则是很淡然的站在一旁,十分淡然。
赵华谨今日穿了一身极好看的紫色薄纱裙,颜色鲜艳亮丽,头上戴了一顶精致的花冠,显得整个人都格外迷人,她俯身道,
赵华谨:“殿下,今日华谨新学了一支舞,不知殿下可愿去瞧瞧?”
末儿:“阿嚏”,
末儿突然小声打了一个喷嚏。
沈恪急忙又抱紧了些,转头看着于卿,
沈恪:“莫不是病了?”
于卿摇了摇头。
沈恪:“快些回去吧,莫要吹坏了,”
沈恪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末儿快速远去,于卿微微一怔,也跟着追了上去。
赵华谨:“殿下,殿下……”,
赵华谨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有些气得跺脚,
赵华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碧水:“小姐,”
碧水急忙走了上来。
赵华谨:“滚开,”
赵华谨生气的将她一推,伸手扔了头上的花冠。
至晚间,于卿闲来无事便到处走逛了起来,这厢才刚刚出了园子,一抬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盛开的山茶花,红彤彤的一片,好不亮眼。
她站在那处看了许久,这才走了过去,原来,竟是一个栽满了山茶的院子,她四处打量了片刻,见周边无人,莫不是已经无人居住了?
这般想着,她俯身轻轻一嗅,果然清香。
沈恪:“这是我母妃的院子,”
沈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于卿微微一怔,转身看他。
沈恪笑了一下,朝前走了两步,拉着她的手便往里面走去,
沈恪:“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王便被贬到了此处,我母妃与父王情谊深厚,带着我一路相随,
沈恪:她是一个很看得开的女子,无论在什么境地里,都喜爱这些红火又热闹的东西,所以父王便为她栽种了满园子的山茶花。”
话音落,两人已经站在了一间雅致的寝室前,沈恪轻轻一推,那门便打了开来,于卿抬眼一看,一副极美的画像高高的挂着。
那画中女子衣着素雅,容颜绝代,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眉眼间可见其坚韧,看起来是一位极其尊贵的夫人。
沈恪见她有些愣神,便拉着她走了进去,俯身一拜,
沈恪:“母妃。”
于卿“……她是你的母亲?”
于卿转头。
沈恪:“是,”
沈恪转头看着她。
这般说着,他转身便拿起了三炷香,慢慢的点燃,自言自语道,
沈恪:“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与她出城上香,却遭到刺客追杀,母妃为了保护我,被贼人给刺伤了,后来回来之后便郁郁而终,我那时被那些人捉住之后,用铁锁刺穿了琵琶骨,被拴在马后拖了两三里,……那段记忆,至今难以忘怀。”
于卿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说出来如此云淡风轻,却无法想象他昔年心中的惊涛骇浪,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恪:“至那次之后,父王便觉得我太过无用,一生气便将我扔到了后山的死士营里,他说,如果我没办法活下来,那也是我的命,”
他这般说着,将三炷香插进了香炉里。
于卿“……所以,你肩膀上的伤?”
沈恪转头朝她粲然一笑,
沈恪:“对啊,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于卿看着他有些沉默起来,只觉得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当日的画面,难怪他那般害怕铁链,原来,竟有这样的缘故。
那么,他那时倾尽全力废了那嗜血阵法,又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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