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寂寒

卢苑：“对啊，就是太医院前院使楚犹年，号称医坛圣手，你听过吧？”

卢苑回答道。

于卿有些呆滞的站在那处，药材不自觉的从手中落到了地上。

卢苑：“哎，你怎么了？”

卢苑看着她问道。

于卿微微晃神，急忙蹲下身子将药材细细捡了起来，

于卿“我，我没事。”

楚叔叔回来了？那么是不是说，楚寂寒也要回来了呢？她这般想着，急忙摇了摇头。

近日以来，宫里每日都严禁宫人出入，就连外面的人也极少能够进去，于卿总是忧心着太后的身体，却总打听不到消息。

于卿“这几日，府里的艾草继续烧，药材继续熬制，若是有谁发现身体不适，便尽快来找我，”

于卿吩咐朗月道。

朗月：“是，奴婢知道了，”

朗月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翠琅刚好从门外走了进来，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于卿，

翠琅：“是赵家三小姐托人送来的。”

于卿急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

于卿“信里说，赵家，如今也有一大部分的人都染上瘟疫了，但最早病起来的，是赵宴臣，甚至比宫里发病的时间还要早。”

九姑有些震惊的抬头看着于卿，小声道，

九姑：“那，意思就是说，是赵公子……”

于卿“八九不离十，”

于卿咬牙道。

翠琅：“那赵小姐……”

翠琅问道。

于卿沉默了一下，

于卿“让人给她送预防的药过去，小心一点，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清理一下。”

翠琅：“是，”

翠琅退了出去。

于卿“这个混账，”

于卿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又过了两日，楚犹年终于到达了京城，他一回京便入了宫，跟着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认真研制起治疗的药物来。

卢苑：“我今日入宫去寻了我师父，跟他说了这件事儿，”

卢苑对着沈恪和于卿说道。

沈恪点了点头，

沈恪：“你们也要小心一点”

卢苑：“嗯，知道，如今，我们也就只能配一些可以预防的药物给百姓了，”

卢苑有些无奈的叹气。

沈恪：“能做一些也是好的，”

沈恪提剑走了出去，到门口却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于卿一眼，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于卿拿着药材有些莫名的看着他，静静的笑了一下，

于卿“你也要小心。”

沈恪：“好，”

沈恪点头走了出去。

于卿事后想了想，沈恪的那个眼神，似是极有深意，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待到了晚上，楚犹年从宫里出来，直直的便去了卢苑的家中，他一进门见到切着药材的于卿，有些惊讶起来。

于卿“楚叔叔，”

于卿拿着药材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又有些期待的往楚犹年身后看了看。

楚犹年慢慢恢复了神态，回之一笑，

楚犹年：“卿卿，你也在这儿啊？”

卢苑：“师父，”

卢苑一下子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那一本本子。

楚犹年看着他有些生气，

楚犹年：“毛毛躁躁的，能成什么气候？”

卢苑有些尴尬一笑，

卢苑：“师父，您快看看，这些都是当日我在那几具尸体上发现的。”

楚犹年急忙在卢苑端来的板凳上坐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文字。

……

过了许久之后，楚犹年说了大概的进程，然后耳提面命道，

楚犹年：“听好了，近日，你们一定不可以轻举妄动，你们继续熬制药材，给那些还没有染病的百姓服用，这个，也是一个好办法，其他的，就交给我们了，若是你们有什么疑问的话，”

楚犹年说到一半转头看了看于卿，随后又看着卢苑道，

楚犹年：“……你便到我府上去，寂寒在哪儿，他知道该怎么做。”

于卿猛的抬头看着楚犹年，有些颤抖道，

于卿“寂，寂寒哥哥回来了？”

楚犹年看着她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于卿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总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就像踩在云彩上一样。

沈恪到了半夜才回来，带着满身的疲惫，只是，他今夜并没有去隔壁的偏房，而是直直的在于卿的床上躺了下来。

于卿转身看着他，觉得脑海中思绪很乱。

沈恪：“他回来了，”

沈恪抱着她闭着眼睛说道。

于卿静默着不说话，静到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沈恪：“……睡吧，”

沈恪叹了一口气说道。

于卿却是彻夜无眠，她在想，如果，如果楚寂寒不是那么快的回来，会不会，她就真的忘记他了？可是，真的能够忘记吗？她并不否认对沈恪的好感，但，对楚寂寒的感情又是什么呢？是愧疚？还是执念？

到了第二日，于卿一大早便来到了药房，心无杂念的熬制起了药汤。

楚寂寒：“卢苑，”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于卿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楚寂寒提着一大袋药材走了进来，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小板凳上的于卿，他一下被定在了那处，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

于卿抬头看着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搓了搓手，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眼中渐渐湿润起来，

于卿“寂，寂寒哥哥。”

楚寂寒嘴皮颤抖了一下，点头一笑，

楚寂寒：“卿卿丫头。”

卢苑：“师兄，”

卢苑从门口跑了进来，瞬间打破了这般场景，他有些勉强的笑了一下，

卢苑：“这是怎么了？你们俩……认识？”

楚寂寒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楚寂寒：“我们是朋友，在姑苏的时候认识的。”

卢苑：“竟这般有缘？”

卢苑有些兴奋起来。

于卿有些尴尬的整理着药材，却又不敢抬头去看在一旁写着药方的楚寂寒，明明心里有一肚子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说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样告诉楚寂寒，她似乎对沈恪动心了；也不知道该怎样说，这一年，她长大了，她懂了爷爷的苦心，不在敢奢求能够离开京城；她不敢说，她快要妥协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于卿……

若是此刻于卿抬起头来，她一定可以看到楚寂寒有些颤抖的双手，此时，心中有滔天巨浪的人，不只是她。

楚寂寒：“好了，”

楚寂寒将一张写得慢慢的药方递给卢苑，

楚寂寒：“你可以按此方法试试看。”

卢苑一手将药方接了过来，点了点头，

卢苑：“好。”

楚寂寒：“那我走了，”

楚寂寒低声道。

于卿心里漏了一拍，却不敢抬头去看他，只能用余光看着他的青衣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家仆：“辰王殿下，”

门口有仆人说道。

于卿怔了一下，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小跑了出去。

沈恪刚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提脚走出来的楚寂寒，两人在门口对视了许久，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不一样的气息。

于卿看到这般情景急忙唤了一句，

于卿“沈恪。”

楚寂寒眼睛动了一下，随后有些落暮的拱手，

楚寂寒：“辰王殿下。”

沈恪点了点头，越过楚寂寒走了过去，拉着于卿的手道，

沈恪：“累吗？”

于卿抬头看了楚寂寒的背影一眼，摇了摇头，

于卿“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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