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午间,于卿从佛堂出来之后便带着人在厨房忙活起来了,她手中拿了一根擀面杖不停的擀着面,惹得一旁的桌子上也粘上了不少面粉。
翠琅:“娘娘,要不,让奴婢来帮您吧?”
翠琅在旁边说了一句。
于卿转头,打趣道,
于卿“莫不是翠琅也觉得我的厨艺实在是太过烂泥扶不上墙?”
翠琅:“奴婢不敢,”
翠琅急忙俯身后退了一步。
于卿低头笑了一下,眼中却是没有半分喜悦,自言自语道,
于卿“以前在玉门时,我还小,总是母亲做好了端到我面前,
于卿……一点本事都没能学到过,到了后来,回到了姑苏老家,又都是姐姐和嫂嫂照看着我,我总觉着,只要有她们在,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偷懒,”
这般说着,她的声音越发的低哑了起来,
于卿“事到如今,她们都不在了,我却是什么都没能学会……”
至晚间沈恪来的时候,于卿又开始一个人在殿后的小屋子里忙活了起来,一盏小小的莲花灯就被她挂在那梁上,散发出淡淡的微光,倾泻在她的鼻子上,呈现出一片阴影。
她不停的搅动着那坛中的梅子酒,偶尔低头去嗅两下,看起来格外认真。
沈恪静静的靠在那外面的树上看着她,眼中皆是情意。
哪怕他再能揣摩人心,如今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她了,那一夜,他们明明都心猿意马,他感受得到她的热情,可是为什么,到第二天一醒来,仿佛又一切回到了原本的样子,仿佛那夜的温存不过是一场梦境,她待他,似乎并没有过半点变化。
她如今明明已经知道了他刻意驱逐打压她身边之人的事儿,可是,却也未曾有过半点质问,这完全不是她的性子。
这般想着,他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今夜的于卿一身黄白纱裙,高贵又不失柔美,一眼望去皆是岁月静好,可是他却不敢踏足半分,他怕破坏了这幅美景。
待于卿回来的时候,九姑早已等在了寝殿门口,
九姑:“陛下刚刚来过了,如今,又回去了。”
于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那只灯笼放到了她手中,提裙走了进去。
久玥:“娘娘,听闻这几日,彻梧大人回来了,”
翠琅在于卿耳边低语。
于卿停顿了一下,又接着低头写字去了,
于卿“我知道了。”
久玥:“娘娘,娘娘,”
这般想着,久玥有些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匆忙行了个礼,低声道,
久玥:“彻梧大人和陛下刚刚在殿中吵起来了,听说吵的可凶了。”
于卿微怔,抬头看着她,急忙将手中的毛笔放下,
于卿“吵什么?”
久玥:“听闻,是有关盐税的事儿,”
久玥道。
于卿转头看着外面开了满树的花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于卿“后来呢?皇上做什么去了?”
久玥:“听闻,皇上自己下了一盘棋。”
于卿“下棋啊!”
于卿喃喃道。
到了晚上,于卿难得的将沈恪留了下来,还亲手给他煮了一壶好茶。
沈恪静静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她,眼中含笑,
沈恪:“你倒是难得这般殷勤。”
于卿坐在一旁拿着小扇不停的扇着炉火,
于卿“这都是革含姐姐前几日带回来的,我今日才拿出来,正好你来了,咱们一同尝尝鲜。”
沈恪嘴角微收,随后道,
沈恪:“好啊。”
于卿点头,给他倒了一杯,轻轻送到他面前,
于卿“尝尝看。”
沈恪饮了一口,开心道,
沈恪:“嗯,夫人手艺见长。”
于卿抬头一笑,
于卿“这都是在秀泽的时候跟着风先生和革含姐姐学的,”
这般说着,她突然抬手拉住沈恪的手,低声道,
于卿“沈恪,放他们回去吧。”
沈恪抬眼定定的看着她,
沈恪:“你同我示好,就是为了风彻梧?你想让我放他走?你觉得,我会杀了他?”
于卿抬头与他对视,随后道,
于卿“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也不想让你后悔。”
沈恪眼中明显一怔,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随后低头笑了起来,
沈恪:“于卿,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时间又过了几日,革含倒是来了好几次,但于卿却都以各种理由避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处理好这件事儿,只顾每日倒腾着自己的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这日她刚刚自后院走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若荷,她远远的看着她,勾唇一笑。
于卿“你许久未进宫了,”
于卿边走边说了一句。
若荷脸色有些微红,低声回答,
若荷:“府中有些事儿。”
于卿脚步一顿,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便低头去摆弄她的花草,似是格外不经意道,
于卿“怎的,觉得说出来脸上挂不住?”
若荷有些惊讶的抬头,随后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喃喃道,
若荷:“皇嫂知道?”
于卿起身,
于卿“你今日前来,不就是来同我说的嘛。”
亭子中。
若荷手上握着帕子低声哭泣起来,
若荷:“我一贯觉得他老实,也不曾想过其他,哪怕是要纳妾我也并非不同意,可是,可是他竟在外面与那妓子珠胎暗结,他这是已经全然不顾我的脸面了……”
于卿转头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道,
于卿“我且问你一句,你可还愿同他好好的过下去?”
若荷暗暗咬牙,低声道,
若荷:“不过下去又能如何?如今佩佩和源儿都已经出生了,可是,可是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若荷:“皇嫂你说,他怎能这般辱我?”
若荷不停的哭泣着。
于卿微微眯眼,转头看着外面的兰花,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
于卿“那就让他知道,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玩物,樊王府的嫡女,才是他永远的妻,失了你,他谭家的地位,名誉,功名,一切都会化为云烟,
于卿要让他,跟你低头认错,八抬大轿迎你回去。”
若荷止住了哭声,有些疑惑的看着于卿。
自那日后,若荷果然带着孩子住进了宫里,每日陪着于卿,也算过得轻松。
听闻那谭毅听闻此事,也只当若荷是同他撒脾气这才不愿回去,所以也并未理会,只顾自己日日逍遥,倒是那樊王夫妇一封封的书信送京外送来,使得谭华大人开始忧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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