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濡以沫

还是同一个戏院子，只不过这一次，看台上只有他们，台上的演员唱着，跳着。贺城这一带盛行的戏，只有三个角色“旦、生、丑”，仅仅三人就能在舞台上演绎种种寻常百姓家事，种种人间悲欢离合。

周梨清不时看向旁座之人，徐克明看着戏台，又好像并没有把心思都放在这个戏院子里，徐汜不时会从外面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应当都是军事。

“大帅军务繁忙，其实不必陪我在此浪费时间！”

“你不爱看戏？还是你觉得陪我看戏是浪费时间。”徐克明是很忙，但他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陪她，他不想再看见她那般郁郁寡欢的样子。

“看戏是曾经奢求之事，陪大帅你看戏也绝不会是浪费时间，我只是觉得自己~”周梨清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卑微。

徐克明打断她“喜欢就好，陪你看戏我亦不觉得是浪费时间。”

周梨清听他这么说，心里生出许多暖意，他虽会自作主张，但也总是在缓解自己的心理压力，她也不想和他在一处的时候，气氛总是那么凝重。

“在来贺城之前，大帅可看过这三脚戏？”

“曾听闻此戏盛行于皖南和浙西一带，正儿八经的听戏，今日是头一回。”徐克明想来，那日现场极乱也不算上是听了戏。

“此戏算不上名动四方的大戏，乡间小调而来，也没有什么动人心房的剧目，大帅能有所耳闻也是难得了。”

“那又为何能如此盛行？我瞧这贺城人都很喜欢”

“虽是乡间小调，曲调不算悠扬，但写的就是平常人家的家长里短，简简单单的相濡以沫。并肩南山小径，共播春种小麦何尝不是很多人心向往之的幸福呢？”周梨清是从小就听村里人说那些戏文的。

“相濡以沫，你也是喜欢那种平淡日子的吧。”徐克明看着她不再盘起的头发，从初见她好像不过短短半月，她已经经历了许多。

“原以为荣华富贵难求，未曾料到寻常相守也难得。”周梨清淡淡笑着，满眼都是落寞，她没有忘记和方成卓的过往，只是现在想来仍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不求名分，不求日日相守，不求金钱，只求一颗真心，求他别欺骗我。”

“你没有错，人人都有难处，即便他也是寻常百姓，也并不一定能将真心倾付。”徐克明看着台上的戏子思索片刻后开口“过往不可深究，往后的日子自有安宁。”

“大帅的意思是让我向前看，重新开始生活。”周梨清看向徐克明“我也是那般打算的，所以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宅子。”

“那我以茶代酒，敬祝周姑娘往后安虞。”徐克明端起茶杯看向周梨清。

周梨清笑着也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多谢大帅，我这样的身份与大帅结交为友实属高攀，大帅往后别称呼我为姑娘了，叫我梨清便可。”

“梨清，你这名字是我此生听闻的最好听的名字。”徐克明已经将自己的名号都告诉了她，其实她也可以不再这样尊称自己了。

周梨清不敢看向他的眼，这样的话从他这样的男子口中说出来，实在会让人误会。

“大帅，班主求见~”打破这一丝微妙气氛的是从外而入的徐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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