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路上的勿忘我开的正盛,狂野间大风正吹得猛烈。
紫色的小花一朵朵飞起来,在他白衣间翩翩起舞。
犹如在给他送别。
她看着他远去,直到那些纷飞的勿忘我将那抹白色身影彻底掩埋,她突然间记起义母说过的话。
“即使在北国边境中最为挺立的雪松,也会有倒下的一天。”
狂风愈烈,漫天飞舞的勿忘我呼啸着盘旋而上。
花叶和风摩擦的声音似尖锐的凄鸣,都似乎在叫嚣着——
“勿忘我”!
“勿忘我·····你不想让谁忘记你呢?”
“死的人总有一天会被遗忘,又何苦执着呢?”
“孤残月。”
是的,她在见到他的第一次就认出来了。
唐国有做杀手阁,通晓天下之事,知人所不知。
自然也包括任何人的相貌,生辰,甚至·····
真实身份。
他是陈国最有资质的天才少年,天下最为年轻的五国共主。
他生时高坐庙堂,受千万少女仰慕。
死时身旁空无一人,唯有漫天勿忘我为伴。
他死在七月初六。
琉璃蹲下身,双手轻轻合拢,以花为纹,看着山路的尽头,口中喃喃:“孤残月,一路走好,下次再出现的时候····也许在谁的梦里了吧?”
无尽的黑暗之中,白墨从半空中狠狠的摔落,“呃啊!”
他痛的龇牙咧嘴,艰难的爬起来,却发现右腿上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直流出。
抬起几乎无力的右手,用嘴将手臂上的布料撕裂下来。
握住布料,真想往腿上擦时,却猛然愣住了。
“这是........”
伸出来的手指骨节分明,但,这是一双男孩的手。
白默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连忙低头打量自己。
不仅仅是手变小了,整个身体都变成了十多岁的孩童模样!
甚至连手上撕扯下来的布料,都变成了暗色的孩童衣物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突然大亮。
白墨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住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终于散去。
“这里是!”
阁楼走廊上的光线十分昏暗,只有头顶亮着一点微弱的白光,照在紧闭的朱红色大门上,显得更加森冷。
这道门似乎刚做成不久,十分展新,没有一处划痕。
门上设立着三道锁,分别需要三个不同的钥匙才能打开。
然而,这座阁楼一直在父亲明令禁止入内。
是这道门。
对,没错,就是这道门。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
一丝丝恐惧感从心底冒出来,他想转身离开,可双脚却仿佛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可恶......!要怎么离开这破地方!”
“破地方?”一个诡异的女声突然响起,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竟然在这狭窄的走廊中回荡开来。
白墨猛然抬起头,“谁?!”
那个人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这可不是什么破地方呢,你以后可是会呆在这里很久,很久,直到死去。所以,千万不要嫌弃它啊。”
白墨警惕的看着四周,“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这将是你的长眠之地!我想,你一定是累了,所以睡吧。”
那人诡笑一声:“好好的睡吧,我可是在梦里,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当白墨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又是这道门。
这是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但随即,又很快的否定了,“奇怪,我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道门啊?为什么,总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有.......”
还有从心底漫上来的,不可抑制的恐惧之感。
白墨紧紧的盯着这道门,努力思索,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不起来,好像一下子忘了好多东西,好多好多......”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还有,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这个想法出来的同时,一段遥远的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一点点变得清晰,“对了!我是刚下学,来书房找父亲,却不知不觉的走进了阁楼,里面太大了,我就迷路了......可恶!徐夫子那个混蛋!明明是别人欺负清歌,我们两个报仇揍回去,不就是下手狠了点吗!居然要我找父亲来学堂!凭什么!”
白月初记得穿了一脚面前的木门,木门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缓缓的向里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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