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结束了繁琐又无趣的一天,潘茵茵侍候着邓冰卸下了身上的珠翠首饰,沐浴过后坐在铜镜前擦拭头发,抬眸看着镜中脸上的疤痕,邓冰眸光缩了缩,垂帘,尽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容貌,可没看一次,她还是忍不住心痛一次。
白日里有潘茵茵为她梳妆打扮,每日一个时辰的功夫下来,才没被人看出什么,日日如此,邓冰真的厌恶了这样的妆容,上了妆,敷了面,她都已经认不出自己了,若不是手上的玉镯提醒着自己,她真的已经快要迷失在上妆后的面容之下了。
屏风后珠帘轻动,萧清霜小碎步缓步及近,不敢抬头多看一眼,低垂着双眸,轻声说道:“娘娘,内务府的傅公公来了。”
眸光微动,邓冰抬首,潘茵茵手中动作一顿,给了萧清霜一个眼神,两人低垂着脑袋缓缓退了出去,邓冰抬手轻抚着脸颊上的疤痕,双目无神,铜镜中一抹身影缓缓靠近,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垂帘,“傅公公。”
“奴才给锦贵嫔娘娘请安。”傅弥星半跪了下膝盖,媚笑着起身,将袖袍中的锦盒奉上,“娘娘,这是皇上让奴才为您拿来的药膏,祛除疤痕最是有效,整个内务府可就这么一小盒,皇上都让奴才给您送来,可见皇上对您多看重呀。”
邓冰眸光微转,笑而不语,轻轻接过锦盒,打开,清香扑鼻而来,甚是好闻,眸光柔了下来,邓冰关上锦盒,抬眸,“皇上今晚歇在了哪里?”
“这……”傅弥星顿了顿,小心谨慎的观察着邓冰的神色,笑得极为不自然,“回娘娘的话,皇上今晚……宿在了华清宫。”
邓冰微怔,脸上笑意微僵,随即含笑着点了点头,“辛苦傅公公走这一趟了,范琳,送傅公公。”
“是。”屏风外,范琳轻声应声,缓步绕过屏风,笑着对傅公公伸手,“傅公公,请。”
“奴才告退。”
傅弥星也很知趣,很快跟在范琳身后退出殿中,潘茵茵目送着两人离去,方才弯着腰身重新走了进来,执起妆匣旁的篦子为邓冰篦头,“娘娘,自您入住景仁宫以来,皇上不是歇在龙腾宫便是宿在别的娘娘宫中,娘娘您可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眸光微动,邓冰嘴角笑意不改,抬手拿起锦盒,打开,看着里面白嫩如乳的药膏,低了低眉眼,“皇上若是想来,不用我去请,自己便会来,皇上若是不想来,请来了只会让我俩之间的关系生疏。”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君心是这个世间最难揣摩的东西,邓冰不敢去想,亦不能去想,她能入宫本就是一场意外,若是失了许芍芫对她的这点儿子愧疚和怜爱之心,她在宫中的日子,那才叫一个难过。
潘茵茵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个宫中,哪个妃嫔不是家世卓越,再不济也是靠山雄厚,得君上眷顾,邓冰在宫中本来就是一个例外了,景仁宫上上下下都受六宫瞩目,许芍芫若是过于宠爱,六宫失衡,那才是失了上算,如此不远不近,何尝也不是一种另类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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