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夜已深，嬴驷才将将处理完所有政务。嬴驷轻按了按眉头“芈月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穆监正整理旁边散落的书简“回大王，还没有。”

“走，陪寡人去看看。”说罢正欲起身。

穆监劝和道“大王，这都三更了，若有消息芈八子那边会传来消息的。大王今日都不曾好好休息，还是先歇下吧，明日再去瞧也不迟。”

嬴驷知穆监是担心自个身子，可就算自个歇下了也是难眠，不去看看芈月心中怎的踏实地下来“无妨，寡人眼下还不是太困。”

“大王……”穆监还想出言相劝两声。

“啰嗦什么。你若不愿去就待在承明殿内继续整理奏章，寡人让穆辛陪着。”说罢走向殿外。

穆监忙丢下奏章快步跟上“老奴陪着，大王一个人去老奴也不放心啊。”

嬴驷轻声走进房中，葵姑与香儿惠儿刚要行礼，嬴驷伸出手示意他们起身。

嬴驷轻声问道“八子还没有醒吗？”

葵姑无奈地摇了摇头。

“都下去吧，寡人在这就好。”

嬴驷走到床边轻声坐下，无声地看着芈月过了许久。

殿外侯着的穆监终是忍不住轻声走进殿中“大王，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咱们会承明殿歇息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嬴驷这才忍心松开手“知道了。”

早朝刚结束“大王，女医挚和太医令来了。”

“是调查芈月早产的事有进展了？快让他们进来。”

“大王 。”女医挚和李密向嬴驷行礼。

“免礼。”

“大王，臣已经调查清楚，是有人在芈八子的汤药中动了手脚，有人在芈八子所服用的汤药之中加了一味害人之物。”李密说道。

“是什么？”

“水蛭，水蛭虽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可孕妇是万万碰不得的。”

“这些草药的残渣都是在柴房的柴堆下找到的，想是那艾姑故意藏起来想毁尸灭迹。”

“胆大包天，竟敢毒害妃嫔。”嬴驷厉声道。

“因那艾姑是何奴婢一同而来的女医，奴婢以为是可依赖之人才举荐她照顾八子，谁知她竟包藏祸心，奴婢有罪。”葵姑拜倒。

“臣用人失察，请大王责罚。”李密紧接着说道。

“好了，念你们二人昨日救护芈月和王儿有功，算你们功过相抵吧。”

“谢大王！”

“寡人还有一事要问你们二人，王后那安神丸是怎么回事？”

“王后用的安神丸是楚国南蛮之地的秘方。对此药，女医挚应当更熟悉些。”李密回道。

“这种秘药的确有迅速催眠令人昏睡不醒的功效，但长期服用却是伤身的，想来王后本人可能并不知情。”女医挚答道。

嬴驷沉思片刻“好了，你们下去吧。”

待二人走后，嬴驷瞧着穆监缓缓开口“你以为如何？”

穆监淡淡一笑“大王不必问老奴。依老奴看，大王心中早有定数。”

“玳瑁是王后心腹之人，那艾姑又是被玳瑁指使。寡人宁可相信王后没有害人之心，王后若被蒙在鼓里，那安神丸定是玳瑁为了给自己主子开脱的手段。”嬴驷低声说道。

“大王说得甚是。”

“只可惜那艾姑还没抓到。”

“大王尽管放心，既然已经全城通缉，她跑不到哪去的。”

“不管怎样，凶犯是王后身边人，王后仍有失察只过。”

芈月已昏睡了两天两夜，葵姑和香儿惠儿日日守在床前片刻不离。

“这都两天两夜了，就这样混睡不醒可怎么是好。”葵姑心中甚是担心。。

“太医说了，夫人生产时太过辛苦，力气都用光了，夫人和公子能活下来全凭运气。”

葵姑心痛地抚了抚芈月的额头“可怜的月儿。”

下一秒，芈月的手指微动。香儿高兴的喊道“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芈月缓缓睁开眼，瞧着眼前朦胧的三个身影。

葵姑眼中闪着泪光紧紧握住芈月的手“月儿，月儿。”

“孩子……孩子呢。”芈月缓缓开口。

“快！快让奶娘把小公子抱来。”葵姑向香儿吩咐道。

“你可算醒了，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吓死我了。”

“大王呢。”

“大王每日都来，还有王后。其他嫔妃啊，也不时派人过来打探，还送来了礼物。樊长使还送来了一套小被褥给小公子，那针线好精巧！”葵姑笑着说道。

香儿和奶娘抱着公子来带芈月跟前。

“八子，你看。”

葵姑小心地将孩子抱到芈月身边，芈月眼瞧着眼前襁褓中的孩子不禁伸出手抚他的脸，眼中闪着泪光露出笑容。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她顿觉自己所吃的苦都不算什么。

“是男孩？”芈月问道。

“是啊，男孩。”葵姑瞧这场景不禁落泪。

芈月轻轻拍着孩子“男孩好啊，男孩真好。男孩就不用做媵了，不用像你娘和你外祖母那样。可以自己挣军工，领封地。”这几句话保含了太多芈月心中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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