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辰州离四都这么远,三天时间够吗?”祝启保说道。
“不知道日夜兼程啊,哎,非得得老娘出马不成?”龚兰屏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就要出门而去。
“姑奶奶,我们去就行了。”祝启保将龚兰屏扶下了马。
“这知县特么的吃屎了,自己没有本事,找我们祝家出气,可惜二少爷远在江左郡,要不他们是不敢打我们的主意的。”祝启保嘀咕着。
“管家,你尽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快快带人去辰州,越快越好,要不三少爷就性命难保。”龚兰屏急切地说。
“是,姑奶奶。只是龚老学和我们好多年没有来往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帮我们啊?”祝启保忧心忡忡的。
“龚老学是在我们祝家大院长大的,没有我们,就没有他的今天。这样吧,我亲自写一封信……”龚兰屏转身进了屋内,挥笔疾书,写好了书信。于是,祝启保带着三个家丁,连夜奔赴辰州龚继昌的驻地……
其时,驻守辰沅兼统领长胜水师的龚继昌接到了姑妈的信,二话不说,个人出巨资购买了大量的赈灾物资,带兵运回儒林赈灾。
龚继昌亲自在县衙门口亲自给灾民发放大米,请郎中免费给病人治病,没有棉被的送棉被,死者就给棺材和安葬费,帮助灾民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为此儒林县老百姓感恩龚德,都流着泪说:“龚大人是个好官,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龚继昌还出资在儒林兴修了许多学馆,培养读书人。为了帮助那些贫寒家庭的学生,他建立了一个专门的助学基金,由祝荣楚负责管理和发放。
为了传播儒家文风,龚继昌献巨资修建了邵阳文庙,此庙又名孔圣庙(于光煦十五年建成)规模宏大,建筑面积达1842平方米,期年后文庙成为儒林县传道授业的最高学府。
光煦十四年冬,龚继昌接到兵部的正式调令,出任任荆北郧阳总兵,在职一年多的时间里,积极整饬军事,督修河堤,乐施好善,为当地老百姓排忧解难,口碑极好。
部下见龚继昌夜以继日的操劳,劝他休息休息,他却说:“我一介武夫,官至总兵高位,未敢懈怠。”
部下只好作罢,不再说什么,他们知道龚继昌说一不二的,脾气倔强,决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光绪十五年十一月,天降大雪。
龚继昌冒雪在竹山三协巡阅,突然感觉胸闷,开始吐血,冉氏哭道:“阿哥,你怎么了?”
龚继昌应答:“阿妹,我命不久矣,当年在贵茅郡杀人太多,阎王爷要召我去审判了……”
冉氏哭得更厉害了:“阿哥,你不是说好了,要陪我到白发苍苍的吗?”
“阿妹,我恐怕要食言了,我心力交瘁……”龚继昌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你会好起来的……”冉氏泣不成声,“我们回驻地去……”
龚继昌紧紧地抓住了冉氏的手:“阿妹,我看到荣楚表弟了,他在云端向我招手。你看——”
冉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灰蒙蒙的云端有点亮光,安慰道:“净说瞎话,那不是太阳吗?哪有荣楚啊?”
“我真的看见了……”龚继昌弱弱地说。
冉氏拿出手帕,擦了擦龚继昌嘴边的污血:“阿哥,别自己吓自己了。”
“扶我回营……”
龚继昌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来人,护送将军回驻地。”
冉氏大喊。
“是,夫人!”
随从都跟了过来。
于是龚继昌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了旅馆,病情稍稍稳定下来。
几日后,家乡传来消息,果然在他出巡的当日,跟随他征战多年的二表弟祝荣楚(授同知衔,四品文官)去世了,时年38岁。
龚继昌听闻噩耗,意志瞬间崩溃了,再次吐血,剧烈咳嗽,病情恶化了。
冉氏见形势不妙,要求部将立即将龚继昌护送回郧阳总镇署。在将士们的帮助下,龚继昌回到了总兵府治病。
老百姓早就耳闻龚继昌突然偶感风寒,竟然一病不起,提家携口带着东西前来探望,见龚继昌瘦得不成人形,一个个都暗自抹泪。
龚继昌还是挣扎着坐在署衙大堂中间:“各位父老乡亲们,谢谢你们的好意,东西还是自个留着。龚某用不着,都请回去吧。我没有事,这不好好的吗?”
其时,他试图起身,却发觉自己已经无法站起来了。三夫人冉九凤给他开了许多药方,都没有作用,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龚继昌都拒绝服药了,在他看来,寿数天注定,服药也是浪费表情。
光煦十五年十二月十九日,一代英豪龚继昌在荆北郡郧阳镇去世,享年五十八岁。
当灵柩出了总镇署理大门的时候,尽管天寒地冻,数万老百姓仍旧自发前来护送,一路哀恸不已,有的泣不成声,呼天抢地,如同失去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沿途的百姓也纷纷抬灵柩护送,直至出了郧阳境内。
天,还在飘飘洒洒下着鹅毛大雪,清和国的天空何时才会红日高照?也许明天,也许永远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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