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有佛郎机人盘踞在那,有番禺总督管理的,你跑那里去做什么?”吕赞臣问道。
“我想教训教训一下那些不知死活的佛郎机人,派手下在澳门半岛暗杀了他们的头目阿玛乐,结果却害人不浅。关闸炮台的一个军官被佛郎机炮兵砍下了头颅和手臂,我的侍卫李大雨为了保护我,顶罪被香山县衙给斩首了,我的宗亲龚盛题充军伊犁……”戴继昌一想到这些,就痛心疾首。
“哎,朝廷管不了那么多,你跑去搅局,你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皇上没有有决心没有魄力,你凭一己之力,是挽救不了危局的。在官场上,得摸着石头过河,否则把自己搭进去了,不值得的。”吕赞臣拍了拍戴继昌的肩膀,“凡事量力而行,不能由着性子胡来的。”
戴继昌望着玉带河边的那一排排垂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摆,河上小船来来往往。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战火也许在明天就会在武攸这片土地上燃烧起来,城外难得一见的宁静不久会被打破。人们在乱世之中过日子如此的艰难,
“这河边的柳树,就是被砍去了树梢,冬去春来,照样焕发生机,而人就不一样,没有了头,一切都完了。”戴继昌握紧了拳头,“有些事情实在看不过去,为了天理与正义,我会忍不住地站出来的,哪怕是掉脑袋。”
“看不惯的事情太多了,黑白颠了倒,若要扭转乾坤,得有更多有良知的人参与其中,才可以改变大环境的。”吕赞臣意味深长地说。
……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南门口的威溪河鱼餐馆,吕赞臣才将牛车停在了一个柏树下,餐馆的伙计就看到了他,赶紧挑着一担草料过来了:“东家”……”
“嘘——”吕赞臣将手指放在嘴唇边,示意伙计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伙计精明得很,立刻改口了:“客官,您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的就行了。”
“伙计,暂时不需要。”吕赞臣摆摆手,使了一个眼色。
伙计一见景志刚县令在牛车在的后面跟着,相隔不到二十步的距离,立刻明白了该怎么做了。他笑呵呵地向景志刚和马温岭两个那边快步走了过去,一手牵着一只马:“二位大人,里面有请。”
景志刚眼皮也不抬一下:“今儿本官要请这些军士喝酒,有什么好吃的没有啊?”
“有的,有的。”伙计弓着腰应道,满脸堆笑,心里骂道,你个狗官,又来我们这里吃霸王餐了,真想一脚踹飞你。他跟在景志刚的后面,微微抬起脚,而后又放了下来。
景志刚和马温岭无视伙计的存在,直接奔入餐馆,在餐馆的大堂内一处空位置坐了下来。景志刚将一只脚架在桌子上,毫不客气地叫道:“小二,给本官来一壶普洱茶——”
“来了来了,大人。”另一个伙计提着一壶茶水过来了,笑嘻嘻地给景志刚和马温岭各倒了一杯茶,“大人,您慢用。”而后又到别的桌子边去添茶水了。
景志刚拿着茶杯,慢吞吞地放到鼻子下,擤擤鼻子,闻了闻,又看看茶色,喝了一小点,然后猛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一会,又噗的一声喷吐了出来,大叫道:“小二,你过来——”
“大人,您有何吩咐?”伙计一听,赶紧跑了过来。
“这茶水明明是铁观音,你却当普洱茶来糊弄本官,你怎么回事?”景志刚站了起来,拿出抽出袖子里面的铁架扇子,将扇骨对着店小二的额头就劈了下去。
店小二的额头上立马就鼓起来一个鸡蛋大小的隆包,敢怒不敢言,只好赶忙道歉:“大人,最近苍狼军作乱,普洱茶已经断货十来天了,您就将就将就呗。”
“吃饭之前,没有上好的茶水清清肠胃,本官是没有胃口的。快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景志刚拿着扇子又敲了一下店小二的脑门。
“大人,实在不好意思,碰巧我们掌柜的不在餐馆内。”那伙计站着不动。
“那就把你们东家给我叫出来!”景志刚拿着扇子将桌子敲得啪啪作响。满堂的顾客立马都停下来了手中的杯筷,一齐看向了景志刚这边。
“你们看什么看!再看本官就挖了你们的眼睛。”马温岭对着众人喝道。
于是所有的顾客又收回了目光,低头喝酒吃饭了。
“大人,我们东家也不在。”店小二低声下气地应道,“要不我先给您上一点火龙果和榴莲,消消气?”
火龙果和榴莲都是“免费”提供给景县令的,也可以开胃的。景志刚也没有再找茬了,火气也没有那么大了,挥挥手:“好吧,那就把水果给我尽快端上来。”
“好咧。”店小二转身走了……
威溪河鱼餐馆外面,精捷营的军士见戴继昌和吕赞臣还在树底下给大黄牛喂草料,并没有跟着景志刚一块进去,都在河鱼餐馆前面的伫立着,整整齐齐站成了两排,挎刀带枪的。
一些正要来餐馆吃饭的顾客见门口站了这么士兵,以为里面出了什么大事了,都掉头走了,远远地观望着。
此时,戴继昌斜躺在牛车上,闭目养神。吕赞臣给大黄牛喂完了草料,推了戴继昌一下,兄弟,我们该进里面去了。
“再等等呗。景志刚这家伙身无分文,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请吃。”戴继昌懒洋洋地说,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兄弟,景知县又不是头一回到我的餐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他可能此刻正在里面驱赶其他的主顾呢。”吕赞臣拿了一把棕叶拍打着牛背上的苍蝇、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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