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佥城县令景志刚一家子十几口住在王府里面两年多了,突然却说都搬走了,而且对王府内保存的“闭月羞光”宝剑的下落一无所知,这怎么有可能?
现在大伙都做坐到了桌边来了,景志刚还在睁眼说瞎话,这让戴继昌等人难以置信。
戴继昌心里骂道,景志刚,你这根大蛀虫,倒卖国家财物,还装腔作势说不知道,行,等我吃了饭,立刻带人去你的都梁古董行,抓了那掌柜的,我看你的狐狸尾巴还不现形!
“哦,可我听说景大人这几年来大多时候都不在衙门的,何来公务繁忙之说?”戴继昌笑道。
“谁说的啊?让他出来和本官对质……”景志刚两眼看向了餐馆外镂空的雕栏。
“景大人,你看着本将军的眼睛,不要去看大街上。”戴继昌提醒道。
“呃。”景志刚又将目光投了回来,神态很是窘迫。然后看向一边的县丞马温岭,希望他给自己说几句话。
马温岭大多时候都是坐在县衙公堂的,县令的大印是他掌握的,大事小事都由他来决断的。如果有特大事情,才会派人到餐馆、酒楼、瓦肆等地方去找景志刚的。
有时满大街的都找不到人,只好将公务搁在一边,对前来诉讼、办事的老百姓说:“县令大人身子有恙,明日再来吧。”
说完就退堂,弄得老百姓苦不堪言,因此,老百姓都叫景志刚为“影子县令”。要想到县衙办事(诉讼),必须做好在武佥城住上三五七八天的准备。日子一久,老百姓都把县丞马温岭当成了县令了。
“景大人,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几年你在不在公堂坐班,大伙心里都有数。我说了不作数的。”马温岭说道。
“好几个你马温岭,本官待你不薄,你却……”景志刚浑身哆嗦着,脸色铁青。
“景大人,息怒。有些大事必须要你亲自办理的,我是不敢越俎代庖的。本官除了管理文书、仓库,还要负责粮食马匹、户籍征税、水利、缉捕等事儿,我也不是铁打的,你却把原本属于你的份内工作统统丢我,我一个人既要做县丞,又要做县令,忙得不亦乐乎。你想累死我吗?”看似沉默寡言的马温岭火气上来了。
“我不是把县令的印信都给你了些,让你搬到我的署衙办事了么?”景志刚呵呵一笑。
“没错。跟各乡各族的人打交道我都疲于应付了,你比我更清楚,如果跟族长、里长的关系处理不好,再大的命令落实到底层,也很难执行的。你却带着一帮人四处闲逛,以体察民情为由,到处搜罗古董……”马温岭越说越激动,将景志刚开古董行的事情给抖了出来。
“马温岭,你给我闭嘴。本官将古董转卖了,获利不也分了银子给你了,你还不知足啊。信不信我一道奏折递到吏部,让你回家种地去?”景志刚撸起袖子来,站起身就要去扇马温岭的耳光。
“景志刚,我的任免都是由吏部管理的,你无权问责,明白吗?”马温岭一把抓住景志刚的手,“想官大一级压死人,没门。”
戴继昌对体制内的文官职权多多少少有些耳闻,现在听景志刚和马温岭两个互掐,又长了一点见识。难怪景志刚公务时间内,经常带着手下“关照”威溪河鱼餐馆,奥秘就在这里。他没有出来阻止二人的唇枪舌战,让他们去撕呗!阴老先生等人也是默默不语,在一边观战。
景志刚见马温岭真的愤怒了,赶紧放下手来,又噙着笑:“温岭兄,切莫动怒。本县刚才只是玩笑玩笑而已。”
“你把王府内的锁龙宝剑藏哪里去了,快说!”马温岭问道。
“我天天在体察民情,真的不知道啊。”景志刚坐了下来,夹了一条黄鳝嚼着起来。看来这家伙真的是不愿意把锁龙剑交出来了。
“来来来,各位,吃菜,喝酒。”景志刚举着筷子,热情地不得了。
“且慢,景大人,请问这顿饭菜谁给钱?”突然戴继昌用筷子夹住了景志刚的筷子。
“还要问吗?说好了本官请客的。”景志刚另一只手又去拿盘子里面的公筷了。
“你请客?我问你,你在这威溪河鱼餐馆打了多少白条了?”戴继昌抓住了公筷。
“记不清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吃喝的,县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份。”景志刚恬不知耻地说。
“哎,景志刚啊景大人,人家开一家河鱼馆容易,一天到晚赚的银子,被你们都给白吃白喝了给赔进去了。”戴继昌猛地拍了一下桌面。
“吃了喝了我们都要给钱的。”景志刚舀了一碗玉米粥。
“你一个子都没有给。掌柜的,把景县令的白条,都给我拿出来。今儿本将军给你们讨一回债!”戴继昌向着柜台内击掌三下,很快一个穿着红马褂、带着老花镜、身高七尺的中年汉子提着一个鼓鼓的纸袋子,从柜台内出来了,步子稳健地往酒桌这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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