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暮春初夏,又到了木吉塔部落来朝的时候。
溪夏沫上一次见到黎修,还是养元丹一事,她被迫逃往汀城避难。
那一次南湖泛舟,偶遇黎修,实在是惊悚至极。
她担心黎修认出她,极力掩藏,但没曾想,黎修从一开始便知道那是她。
到底是自己的演技太过拙劣了。
“黎修可汗。”溪夏沫简单同他行了平辈的揖礼。
是同上一年一样的御花园紫藤花丛,她又同黎修碰面了。
棕色的发,异色的眸子,一身貂裘,腰间配刀上画着狼的图腾,他的笑容中依旧是爽朗。
同上一年相比,他似乎并未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五殿下,幸会。”他颔首。
中原的繁文缛节甚多,至于边境部落倒是对这些不甚重视。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二人相视无话。
溪夏沫介怀于上一年他当众提出的和亲对象是自己,并不愿与其多交谈,至于黎修,他只将目光落在溪夏沫身上,但并不说话。
溪夏沫对于上回澄清自己清白,有黎修的功劳这一事并不知晓,否则是绝不可能这般冷淡待他。
“殿下,黎修可汗。”
那是如浸润在泉水中一般的嗓音,只一听,不需回头,溪夏沫便知来人是谁。
“尉迟阁主。”溪夏沫颔首。
“久闻尉迟阁主‘天下第一制药师’之名,今日得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
黎修的话似有几分过奖,但其实不然。
尉迟泽兮年方十九岁时便研制出了治疗鼠疫的药方,要知道,鼠疫可是当时溪夏王朝最为要人命的时疫,感染鼠疫的灾民几乎只有等死的份。
多少人因此一次又一次承受天人永隔的痛苦,承受压力,承受恐惧。
尉迟泽兮这一成就,无疑是百姓的福音,尉迟公子这个称呼被百姓铭记在心。
而这般年少有为的尉迟泽兮也正是黎修所敬仰的。
黎修是木吉塔部落可汗的长子,不出意外将来便会是木吉塔部落的大可汗,因此他更应当勤勉,成为优秀的继承人。
“黎修可汗过奖了,在下不过初冠之年,学识经验还是远远不及前辈们的。”
尉迟泽兮淡笑着回应这样的夸赞。
即便他已有所成就,是尉迟家的荣耀,但他深知自己年纪尚小,阅历尚浅,从不沾沾自衒。
“尉迟阁主还是太过谦逊了。”黎修是如此说。
见尉迟泽兮和黎修都在说些客套话,自己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溪夏沫当即寻了个由头离开。
见溪夏沫离开,尉迟泽兮本是温润的模样也变得清冷了几分。
“尉迟阁主想说什么?”黎修明显看出了尉迟泽兮的变化。
黎修已经如此问,尉迟泽兮也不再掩饰:“木吉塔部落此行,可还有和亲之求?”
“有。”黎修言简意赅地回答。
“五殿下不适合那里。”尉迟泽兮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紫藤花丛。
现下已是暮春初夏,紫藤花开得正好。
淡紫色的紫藤花垂下,近看似珠帘,远视便觉那大片大片的紫藤花宛如瀑布。
“紫藤花瀑布”之称,从不是夸张。
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点点娇弱的花朵组合,便可成宏大之势。
“尉迟阁主多虑了,在下此行所求娶,不会是五殿下。”黎修的面上依旧是爽朗的笑容。
尉迟泽兮一怔,但面色随即恢复正常。
“可容在下冒昧一问,那么黎修可汗所要求娶的是?”
黎修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留下答案便告辞了。
“四殿下,长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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