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
这里是汀城城郊的地方,无车马喧闹,幽深宁静。
庭院里只有一个洒扫的童子,除此之外,再无看到任何的下人。
侍童:还请止步道明身份,待我向主子禀报后再入。
侍童放下了洒扫的工具,上前拦住了步入院子的三人,清澈的眼眸正对着三人的目光。
溪夏沫就说......是茗兰的女儿前来拜访吧,麻烦了。
水这个姓氏不便讲,茗兰是阿娘的闺名,兰亭居士作为阿娘的师父,当是知道的。
侍童听罢,转身走进了屋内。
屋内焚着檀香,缕缕轻烟带着淡淡的特殊香气布满屋子,乌木制的家具配上精致的瓷器显得清雅。
桌案上挂着的毛笔在一阵清风吹过后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这宁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清晰。
桌案前,一男人正用手中的狼豪在白宣上写写画画,凑近一看才知,男人正在绘一副山水画。
他听到了侍童进屋的声音,只抬手示意侍童噤声,侍童噤若寒蝉,恭敬地在门边等候。
主子作画时,最不喜人打扰。
清水与墨汁混合晕染着白宣,深浅分明,待点够了墨,再换支洁净的软笔沾上颜料星星点点地染上,他依山傍水的住处就呈现在了白宣上。
小院中几只知更鸟停在榕树上啼叫,红橙色的腹部十分显眼,偏灰色的翅膀隐隐透出些橄榄绿,庭中的花开得正艳,一侍童正拿着扫帚清扫庭院,男子手中的是水壶,正在浇花。
远处的山黛蒙着清晨淡淡的雾气,但清晰可见泛青的颜色。
旁题小字:“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画作完成,男人轻声笑了,他的双鬓已有些斑白,微有些稀疏的黑发中随处可见夹杂着银丝。
显然他已经上了年纪,但面上未显现出明显皱纹,看不出一丝老态。
侍童:禀报主子,门外来了一男两女,一人自称是茗兰的女儿。
他听罢,愣住了,握着毛笔的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了刚完成的画作上。
侍童见此心惊,主子的每一副作品都是费尽心神而成,价值千金,如今却因他一句话,毁了一副佳作。
但他此时并不在乎那画作的样子。
兰亭居士:茗兰?
这个名字,十三年来他都未再听闻了。
侍童:回主子,正是。
兰亭居士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搁置在笔架上,吐出了一口浊气。
兰亭居士:让他们进来——
自这徒弟十四年前嫁入东宫,他就再未见过。
唯一的徒弟在碧玉年华香消玉殒,令他更加痛恶官场,痛恶达官贵人间的斗争。
丧徒之痛让他这十三年来未再收徒,也未再拿起长笛吹奏,如今自己的徒孙会再到来,倒是令他惊讶。
毕竟这层师徒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自出生便失去娘亲的徒孙,又是如何再记得找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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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无世俗韵,性本爱丘山。”——陶渊明《归园田居•其一》
译:小时就没有随俗气韵,自己的天性是热爱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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