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分为两队,一队由谢道韫领队,一队由陈夫子领队。谢道韫抬手,声音清亮高昂,“两军听令,木刀木枪上场,演兵习武,点到为止。”
陈夫子举起手中木剑,“众人听令,演武开始!”鼓点如暴雨雷电。
两队人马开战。马文才和王蓝田从一开始就摆明了直奔梁山伯与祝英台而去。
马文才对梁山伯,王蓝田对祝英台,两人兵刃相见,却不分上下,一时有些胶着。
“有种来追我啊!”王蓝田不知同祝英台说了些什么,挑衅一般看了祝英台一眼,策马跑进附近的树林,祝英台这几日因为梁山伯同王兰的事情,心里本就不大痛快,如今王蓝田招惹上她,她自然要好好撒一通气,于是紧追其后。
司徒静就在最边上,王蓝田同祝英台接连从她面前飞奔而过。略一思索,司徒静总觉得王蓝田要使什么诡计,思及祝英台一向莽撞,想了想,不是很放心,还是追了上去。
“王蓝田,要打就出来打几个回合,你这样太卑鄙无耻了吧!”司徒静找到祝英台时,祝英台的衣服上已经蹭了一层土,护腕也已经磨出了一个不小的洞,可能是之前摔了一跤,如今正四处找王蓝田。树林里久无人打理,野草疯长,已有将近一人高,四处高树掩映,找一个王蓝田着实费劲。
草丛里有不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司徒静心下一凛。
“英台当心!”一步冲过去扑倒祝英台,一支羽箭从两人头顶擦过,穿过一簇樟叶,落在了草上。
“小龙虾”,祝英台见司徒静扑过来,紧张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司徒静把祝英台扶起来,“你没事吧?”
祝英台捂着肩膀,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中流出来。
“你受……”司徒静正欲去看祝英台的伤口。
“司徒静!你不要命了!”司徒静猛地被人一拽,脚下刹不住车,额头磕在来人坚硬的胸膛上。
好痛,这是石头做的吧。
“我没事。”话音刚落,司徒静突然又把马文才推开两个人一同摔倒在一旁,姿势有点尴尬。
司徒静完全趴在马文才的身上,刚刚一瞬间,嘴唇都贴在马文才的脸上了,司徒静立刻移开,简直羞的不行,一下子都傻了,晕晕乎乎没想起来要赶紧爬起来,手碰了碰嘴唇,才反应过来,马文才还在身下,立刻从他身上爬下来,紧咬后槽牙,“王蓝田你找死!”气冲冲地找了一圈,却找不到人。
马文才拦住她,耳朵都红了,看向她同祝英台,“你们两个没事吧?”
祝英台起先觉着马文才与王蓝田是串通好的,设下陷阱等她踏进去,如今看来,是她错怪了马文才,所以语气也十分良好,“我没事。”
“我没事,那人要杀的是你们,不是我。”偏头见马文才肩上被划破,显出一道不小的血痕,“你也受伤了?”
马文才捂住伤口,“没事,一点小伤。”
“算了,我们回去吧,英台和你都受伤了,回去找人给你包扎下。”司徒静收了剑,和马文才祝英台一起往外走。
“英台!”
司徒静几人刚出树林,梁山伯就冲了过来搂住祝英台,上下看了看小贤弟,一身狼狈,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对马文才发火,“马文才你居然对英台动手,你这个小人!”
“我并……”马文才要解释,司徒静冷声道:“不是马文才,山伯你还是先带英台去医舍看看吧。”
祝英台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对劲,这时脸色一白,突然晕倒,梁山伯将人打横抱起,匆匆跑去医舍。
司徒静的目光在一众学子之中竣巡了一圈,没有看见罪魁祸首。
“秦京生。”一把拽过秦京生的领子,“王蓝田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秦京生弯着腰,他不过就是想站近点看看热闹,怎么就遭了殃。
司徒静撒了手,算了,待会儿再去找王蓝田算账吧。
“那你呢?”马文才看她,他发现司徒静和王蓝田不见,梁山伯那边也在四处寻祝英台,心里就有些担忧,索性去林子里找人,他去的时候有点晚了,也不知道司徒静受了伤没。
司徒静以为马文才是要人陪着,索性拽着他的袖子往医舍走“我陪你去医舍。”
司徒静同马文才行至医舍,王兰姑娘正在给祝英台看诊,梁山伯站在王兰身后,“兰姑娘,英台没事吧。”
“司徒公子,梁公子,放心吧,祝公子这是失血过多才会晕倒,余外没有大碍的。”王兰见两人如此紧张,笑道。
司徒静点了点头,听见祝英台没什么大碍就放下了心。
梁山伯跟着王兰去抓药,司徒静便溜达着进内堂看马文才。
谁知道一进去,王蕙便朝她招招手“司徒公子,我不方便,你帮马公子包扎吧。”马文才伤的是肩膀,要包扎自然要脱衣服,王蕙毕竟是个姑娘,不方便给马文才包扎,见司徒静进来,便把药和纱布交到司徒静手里。
司徒静拿着东西僵在原地,她也不方便啊!
“怎么?巴巴地去看祝英台,看我就这么不情愿?”马文才别过头,别扭的很。祝英台居然比不过他俩这么久的兄弟情?平日里白护着这个没良心的小姑娘了!
“……我哪里不情愿了?”
马文才这个别扭闹得司徒静很是头疼。
“你一到医舍就去关心祝英台,给我上个药就一脸抗拒,这不是不情愿?”马文才冷着脸起身。
“你给我坐下!”司徒静压了压火气,“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包扎。”
不就是上个药吗?反正没人知道她是女儿身,上就上吧。
马文才一开始只是看见司徒静扔下他去关心祝英台,心底没就觉着十分不舒服,因此才怪声怪气了几句,倒是真没想让司徒静替他包扎。
男女授受不亲,马文才一向知礼守礼。
“没,没事,不用你。”马文才朝她摆了摆手。
司徒静看他扭扭捏捏的,把人拽过去摁在凳子上,自己上手把马文才的衣服扒了,“婆婆妈妈的!跟个姑娘似的!”
“司徒静,你怎么可以……”马文才涨红了脸,他被一个姑娘家非礼了!
马文才,偏一下头,就能看见司徒静的侧脸。司徒静平日里不是古灵精怪的样子,要么总是开开心心的,他倒是鲜少看见司徒静这般安静专注的样子。
如今她眼里终于只有他一个人了,上药时动作轻柔,如羽毛划过,不痛,只是有些痒。她很严肃地皱着眉,仿佛受伤的是自己。
“痛了就说,别逞强。”连声音都很严肃。
包扎完毕,司徒静偏过头轻咳一声,“包扎好了,你把衣服穿上吧。”揉了揉手腕,司徒静直起身。刚抬起原本支在椅子上借力给马文才上药的腿,蹭着椅子的边缘往下一擦,整个人没站稳,两手顺势搭在了马文才的肩上,勉强扶住了自己。
“嘶!”马文才狠吸一口冷气。
“不好意思,”司徒静连忙起身,虚握着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弄疼你了吗?”
“没事。”马文才忍着痛摇头,但其实,中箭的时候都不如刚才疼。
肩上刚绑好的纱布已经泛出了血。司徒静有些愧疚,“我,我再替你包扎一次?”
“不必了。”马文才动作利落地穿上衣服,他倒不是怕司徒静没轻没重,又加深了他的伤口。只是方才温香软玉在怀,他有点心猿意马。
司徒静给梁祝二人送了饭,接着拿着饭去宿舍找马文才,可是马文才不在,估计他是去报仇了。
“马公子,饶命啊!”王蓝田跪地磕头求饶,“马公子,我罪该万死,我本来要对付祝英台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太岁爷您的头上动土啊。”
马文才坐在桌边,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指尖摩挲着白瓷的杯沿,一下一下,缓慢又沉稳,“王蓝田,你想趁机杀了我当老大是不是啊?”
“不不不,小的绝对不敢。”王蓝田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树林之事失败后,他便一溜烟躲进了宿舍,心惊胆战的待了整整一下午,看没人来找他,以为自己躲过了麻烦,谁知道刚一出门,就看见笑得阴森可怖的马文才朝他的宿舍走来。
马文才喝完一杯,又给自己续上一杯,看着杯中升腾起的白雾,眯了眯眼,“王蓝田,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啊?”
“不不不不不,不敢不敢不敢……”王蓝田战战兢兢道。
“不敢?”马文才语气之中带了些许危险。
“不不不,不是说马公子不敢,是,是小的我不敢。”王蓝田脊背发凉,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马文才笑了笑,“王蓝田,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留着你吗?”
“因为,因为小的微不足道,小的,”王蓝田越发害怕,带着哭腔道,“小的也不敢乱猜啊。”
“王蓝田。”马文才对他招招手,那模样,像极了在招一条狗。
王蓝田犹豫地站起来走到马文才面前。
马文才斟了一杯茶递给他,王蓝田以为马文才这是不同他计较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马文才反手就把那杯茶泼到他脸上,那茶还是烫的,王蓝田脸都烫红了一大半,却不敢叫出声。
马文才笑着站起身,“说起来我还真想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那支箭,她的眼里恐怕还没我……”
说着,他还亲切的给王蓝田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王蓝田愣了一瞬,继而附和的憨笑,“嘿嘿嘿是是是,是。马公子,那小的也算是将功抵过了,没有把这个罪折了,将小的……饶了我吧。”
马文才将王蓝田带到祝英台房中,王蓝田扑的跪下,祝英台道歉。
祝英台见王蓝田这怂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接说,“不用道歉,我也不会接受,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不记仇,是不会找你麻烦的。王蓝田,我厌恶你,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对我来说,没功夫理你。”
马文才接着说,“王蓝田,若是你以后再有什么小动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祝英台搞不太懂马文才的做法,疑惑地问,“马文才,你想干什么?”
马文才坦然一笑,“看不出来吗?向你示好。”
“我不用你向我示好,你别忘了让你父亲退了家中九妹的亲事就行。”祝英台也不看马文才说道。
“好!”马文才勾唇一笑,就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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