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卢念卿想道:瘦了好多啊......但眼睛依旧如初次相见时的那般清澈,像个少年。
周子舒此时也百感交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么多次生死一线之际,他的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会是她,如今她就在面前了,他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想就这般看着她。因为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眼......
真想将她融入自己的眼睛里啊......那样便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温客行站在两人之间,只觉得一阵仿徨。
此时的他多像一个外人啊,既不是周子舒的什么亲人,也不是卢念卿的某某,只是一个多余的不相干的人。
他静静地低下头绕到一边,心里却是一阵波涛汹涌,搅的他心肝剧痛。
明策与家寅一相视:显然,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老周的心上人了吧~
群众的迁移刻不容缓,镇上的百姓和北下而来的难民蜂拥着朝着镇山后而去。
金人若一旦进镇,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屠镇?
镇上的武装力量就那么多,就算连同种家军誓死抵抗,又能抗住多久?对了,还有边锋山的人,那些只会对付平头百姓的土匪与嗜杀如命的金军来说,连塞牙缝人家都嫌少!
天色又将暗下来了,书院里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而他们最害怕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
黄昏下,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飞奔了进了书院。
众人吃了一惊:那大孩子身上浑身是血,怀里的娃娃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吓的,一个劲儿的啼哭不止。
“吴阶?!”周子舒一把扔掉手里的粮食,跑到他跟前蹲下身:“出什么事儿了?”
吴阶哭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呜呜呜......爹娘......爷爷......阿伯都死了......都死了......”
周子舒大吃一惊:“谁干的?谁干的?!”
“坏人......坏人......带大皮帽的坏人......”
“金人渡河了?!”卢念卿从后头听到,跑到周子舒面前。
周子舒再次红了眼,他颓然的低下头,看着吴阶手里的孩子问道:“这是谁家孩子?”
卢念卿心疼的抱起了吴阶手里的婴儿:“吴阶的弟弟,听说老吴家七日前摆的满月酒,这孩子......命太苦了......”
众人安静了,除了两个啼哭不止的孩子,所有人的心都在流血。
周子舒轻轻抱了抱吴阶,说道:“不怕,还有师傅,还有先生......”
吴阶家在镇上是做药材买卖的,今日出城是因为吴阶娘出月子回娘家,马车上载着吴阶爹娘、赶马车吴伯、以及吴阶的爷爷,在行至城外十里处的丛林里被金兵拦下。
吴阶娘顿生不祥预感,她急中生智将随身麻药倒在巾帕上,捂住新生儿面部,婴儿面部无感后便不会啼哭。
紧接着,她将婴儿塞到吴阶怀里,嘱咐他不论接下来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生出异响,吓得浑身瘫软的吴阶木木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被娘亲一把塞入马车车厢内的暗格......
金兵在杀掉吴阶娘后,也曾对她身后那有些突兀的暗箱生疑,不过万幸的是,他们只是这些金兵中混入的辽兵。
他们对比正规的金兵是有所不同的,他们杀人不为领地,不为权势,只为钱!若不是这样,估计这兄弟两今日也会命丧如此。
“走吧,钱都到手了,督军大人还在前头呢......”远处的一名士兵冲着已经掀开马车门帘的士兵大喊。
这名士兵思索了片刻,回头看了看倒在马车架上的女人——死不瞑目,顿时一阵动容,心想:这么大的一个暗箱,顶多只能藏个孩子,算了吧......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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