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春风浮动,树影在地上斑驳,安静的乡村早早进入了梦乡。
“吱呀—”门被推开,柳相思从里面走出来,面无表情,周身的气质不是小时候的张扬,也不是后来的软弱。
仿佛一瞬间,成熟起来,稳重,且内敛。
小六看着眼前人,不自觉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这种气场,根本不是一个乡野之人能拥有的。
好像某种血脉的觉醒,沉睡的雄狮睁开了双眼。
“小六,我出去走走,你照顾着些。”微微颔首,然后目不转睛的迈步而出。
“是…姑娘。”小六声音低低的,不知道那人听见了没有。
柳相思的每一步,都迈的很慢,走的极稳,周边的景物都像静止了一般,仿佛她就是核心,一切都随她而变。
小路宁静,春草丛生,踩在上面,有些软。
生如野草,也应向上生长,命若纸薄,也不磨灭抗争之心。
“师傅。”柳相思站定,叫了一声。
第一次,她是目光毫无躲闪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坚定,从容,不卑不亢,不忧不喜,似乎一切都平常不过,引不得半点情绪波动。
“阿思,你来了。”师傅看着她从远处一步步走过来,敏感的察觉到自己这个徒弟的变化。
以往,总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姿态,或慌乱,或抗拒,或纠结,或忧愁。
今日,反倒让他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师傅,我想成长的更快一些,我想变得更强大。”
“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了。师傅可不可以教我学医。”
“嗯?”按照他的想法,是先学武,让她有一点自保的能力,然后是谋略和兵法,再其次是用毒,最后学医么,随便,学不学都无所谓了,毕竟,他要的,不是个大夫。
“为什么?”
“欠了债,我总要还的,不能尽还,也要尽全力弥补。”
柳相思把自己关了多半天,第一次,把有记忆以来所有能想到的,都走马灯一样的过了一遍。
曾经害怕的,逃避的,不甘心的,欣喜的,骄傲的…通通想了一遍。
这十多年,她做对的很多,做错的很多,无力的很多,不甘心的也很多。
曾以为认命了,就这么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如所有人一样就可以,有好多的机会,因为害怕失败而放弃,把自己锁在保护壳中。
走到现在,她真正认识到,她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骨子里的倔强从未改变。
师傅沉默片刻,给了柳相思足够的时间考虑,见她不是一时兴起,深感欣慰。
他就说,他的血脉,本就应有傲视一切的气魄。
说了很多次,她都龟缩在一个小世界里,现在能自己想通最好不过。
“可以。现在开始?”
“开始。”
“阿思,任何人,都不可能一辈子保护你,陪着你,你要做强者,只有站的足够高,才有话语权。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改变你想改变的。”
“我知道了,师傅。如果可以,能不能给我寻柄我自己的剑?”
“好。还想要什么?”
“想要的很多,慢慢来吧。有需要我会找师傅的。”微微一笑,柳相思又有了一分生气。
柳相思更累了,每日两个时辰练武被她自己加到了四个时辰。
除此之外,先生的书要看,师傅留下的书也要看,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几乎都在努力的学。
这般用功,柳相媛都觉得不可思议,最是闹腾的她,都不敢随便打扰,只每天缠着小六。
经过多日的的磨合,小六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身后的尾巴,不管他做什么,柳相媛都一直跟着他。
直到有一天,小六去出恭,柳相媛不知道,跟着他一起去到茅厕。
站在茅厕门口的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尴尬不已。
“你怎么不说呢…”
小六…主要是他真没想到,柳相媛能跟到这个地步。
“那我先回去等你啊,你快点哈。”柳相媛讪讪一笑,不太自然的往回走,拐了弯小六看不见她的时候,拍着自己的头,“不争气的东西,怎么跟人还跟去那里…也不知道抬头瞅一瞅路,笨死了,笨死了…”
小六回来的时候,柳相媛还在墙根底下踢小石子呢。
“那个你完事了哈…挺好的哈…”
小六看傻子一样,二姑娘是犯病了吧?
上个茅厕,不好了他能出来么?这个有什么不好的…他又没有什么隐疾…
自讨没趣,柳相媛难得的住了口,这么久以来,让小六第一次有了一点清净。
到了晚上,柳相媛心不在焉的吃饭,筷子在米饭里戳来戳去,就是不往嘴里送。
“她,这是怎么了?”柳相思一脸疑问看着小六。
“不清楚,可能是想事情了吧。”他总不能说二姑娘跟着他去了那啥吧。
伸出手,在柳相媛眼前晃了晃,吓了她一跳,“阿姐,不吃饭晃我做什么?”
“你还知道吃饭呢?你看看你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动?不合胃口?”
“没有,挺好的,挺好的。”
脸皮一红,娇羞起来。
柳相思越看越不对劲,自己这个妹妹,从来都是大大咧咧,这一反常态的模样,肯定是有什么心事了。
可她还算听话,不出门祸祸人,也没接触什么,能有什么事惹她这般?
是不是自己这一段太忙碌,没有照顾到她的心情?她不开心了?
一想到有可能和自己有关系,柳相思反而生了几分愧疚。
夹过一块肉,放在柳相媛的碗里,“先好好吃饭,一会阿姐陪你散步去。”
“嗯。”一听能出去放风了,柳相媛高兴的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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