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一场雪,来的稍微晚了一点,一大早上,推开门眼前一片银装素裹。
或许一般人看到这样的美景,会赞叹一声美景。
对于柳相思和康笙来讲,只有对接下来生活的担忧了。
“我先去镇上把书交了,中午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柳相思将原书和抄好的书收进怀里,临行前细细的嘱咐。
还没等康笙打扫好院子里的雪,就听见一声颤抖的声音,“笙公子…”
屋子简陋,除了一张床,一个装东西的木箱子,就剩一个瘸了腿的桌子,还有两把椅子。
“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热水,先暖暖吧。”
康笙将装着热水的碗放在桌子上,“小鹿,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坐着的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穿着锦缎的夹袄,束起的长发上一根白玉簪子。
“知道公子遭难,我托人四处打听,才知道公子被官贩在此处,这才一路找了过来。”
“公子,你怎么能过这种生活…”显然是心疼的狠了,眼圈中滴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粉白的脸颊落下。
“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不能过的了。倒是你,真的跑出来,万一被人抓到把柄怎么办?康家已经落难至此,没必要再让更多的人受牵连。”
“我不相信主子会有叛逆之心,就算是这大周只剩一人坚守,也一定是主子。”
“莫要乱讲,小鹿,你已经找回了本家,和康家再无瓜葛,哪有什么主子,如果不想牵连你本家,这种话,万不可再讲!”康笙压下了声音,声音多了些严厉。
“公子,小鹿在康家长大,没什么本家不本家,您不要着急,我回去一定想办法,给主子平反。”
“别胡闹。这里面的事情牵扯甚广,你别掺合,其他的事情,还有我呢。轮不到你出头。”见小鹿不听劝,康笙又是感动又是忧心。
康笙抬手间,露出了前几日不小心烫伤的手腕。
小鹿按着他翻开了袖口,“是不是她虐待你了?买你的人是不是虐待你了?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了?”
“没有,不小心,家主,对我挺好的。”
“家主?她连个名分都没有给你?公子兰芝玉树,怎么能让她们这么作贱?公子,跟我走吧,咱们回京城,如果京城呆不了,咱们去烟州,只要有我在,要不会让人辱了你!”
“小鹿,我是官贩,能到哪里去?现在也算安稳,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很好了,家主她心性单纯,不通男女之事,并非有意折辱我,她只是不懂。”
康笙不想小鹿误会柳相思,忍不住替她说起话来。
“女子为尊,怎么可能不明白,既然买…收了你,当给你个名分,难不成你就这么跟着她?若是主子活着,该多心疼啊…”
小鹿将脱口而出的买卖咽了回去,怕再伤了公子的心。
提起母亲,康笙心酸至极,是啊,母亲活着的时候,生怕自己受一点点委屈,那时候…
“荆姑娘呢?她可曾来找过你?如果她肯出面,一定能保下你。”
康笙不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见过,在他被收押的时候,荆语买通了侍卫,偷偷看过他一次。
她说“等我,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带你走。”
那时候他还怀有一丝期待,可是,那次见面以后,他等啊等,等了好几个日月,再没有任何音讯,后来就被一路押送到石头整。
再后来,就是被柳相思买了回来。
该不是心甘情愿的买回来,是被逼着买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一定是有人特别嘱咐,所以那么多想买他的人,都没成,出的价格再高,官家都没同意,反而是找了一个破烂户,用二十个铜板就把自己卖了。
为的就是不让他好好活,就是想他从此再无翻身可能,要他尝尽世间苦楚,像猫戏老鼠一般,逗弄着他。
“荆姑娘对公子一片真心,一定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小鹿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看公子的模样,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
“小鹿,你快回去吧,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说认识我,以前的事情,全忘了吧。”不是康笙狠心,他每日每夜都被无穷的恨意折磨,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先活下去,等待有机会替母申冤,这注定是一条坎坷之路,稍有不慎,就是杀头的大罪,他不能把小鹿拉尽危险之中。
“公子,小鹿受主子养育之恩,承蒙公子不弃,在您身边侍奉十一年,从未把我当作下人看待,如今你让我忘了,让我不理会,是拿我做忘恩负义之徒?您这是羞辱我。”
小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任康笙怎么拉扯也不起身,“公子收回刚才的话,否则,小鹿今天就跪死在这里,算是报了恩情。”
“小鹿,你先起来。”
“我不起,公子,这世上,我绝对不会背弃公子,哪怕是豁出性命,我也会保护你。求公子,不要再说那些话了。”说罢以头抢地,眼泪滴在地上,泛起点点水花。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我只怕连累了你。”
“公子,没有连累不连累,能替公子分担万分之一,都是我的荣幸。”
水濛濛的眼睛,透出坚定和执着。
康笙内心感动,再次将人拉起,坐在一旁。
“公子现在了有什么想法?”小鹿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内心还是相信公子的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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