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赐说着直起了身,多日的酗酒让他脸色极其难看,一双眼睛里爬满了红艳艳的血丝,再加上此时此刻这副神情,着实有些可怖。
反观段天婴,一身素白衣裤端坐在一旁,目光平平淡淡,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段天赐的谴责根本送不到她的耳里去。
段天赐:“爹和戏班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到底是因为谁?啊?”
段天赐说着嗤笑一声而后单手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的起了身,走到一旁的酒瓶堆里胡乱的扒拉着,看看还有没有余下的残酒可以喝。
段天赐:“段小姐,我们隆福戏院的台柱子,要不是因为你......还有那个许星程,爹会死吗?戏班会散么?!”
怒吼声伴随着摔碎在地上的酒瓶一起向段天婴袭来,段天婴闭紧眼睛侧过了头,默默忍下了他这一波怒气,而后道:
段天婴:“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现在并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爹走了,但戏班还得继续下去......”
段天赐:“怎么?那位少爷不要你了所以你就回来了?你倒是想的挺周全的啊,成了就是一飞冲天,做万人之上的少奶奶,不成还能回来继续做你的台柱子,你想的挺美啊!”
段天赐:“你拿戏班当什么了!”
段天赐说着劈手夺过段天婴手中的茶杯,狠狠贯在地上——
段天赐:“你怎么敢?你竟还有脸回来?扰的爹临走都不得安生!”
段天婴:“你够了!”
段天婴忍无可忍的站起了身,一双美目如冷箭一般袭来,看得段天赐心中一寒,不自觉的撇头避开,而后冷冷一哼便不再言语。
段天婴:“离家出走,与许家少爷私奔逃婚是我不对,但说到底,父亲气死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么?”
段天婴说着看向段天赐,娇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段天婴:“难道不是因为父亲撞见你醉酒纠缠于我吗!”
段天赐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尽,他心虚着低下了头,竟不敢再看天婴一眼。
而段天婴似乎无意于在此问题之上再做纠缠,所以只是冷冷的刺了一句之后便闭口不言了。
两个人就这么不冷不淡的站着,谁也不曾开口,一时之间房间里安静的有些可怕。
良久之后,段天婴先一步开了口,道:
段天婴:“该说的我都说了,戏班是爹建起来的,现在爹没了,就该你来定主意了,我不会在戏班留太久的,等孝期一过我就会离开上海,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吧。”
段天婴说完便离开了屋子。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段天婴听到了段天赐嘶哑的哭腔,也听到了屋内歇斯底里的摔砸之声。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进去安慰他,并原谅他么?她做不到。
她没办法原谅的。
即使大错未成,她也不会原谅他的。
段天婴站在段天赐的门外看着正堂里燃着的香火,心里止不住的难过。
原来,她始终都是个外人。
傍晚
林启凯进门的时候正赶上美高美里最红的舞小姐开嗓,一曲天涯歌女唱的婉转多情,配着厅堂里迷离昏暗的灯光,让人不免有种纸醉金迷的感觉。
带路的是罗诚,林启凯跟在后面,绕过喧闹的人群上了楼,无意间瞥了一眼满面愁容的罗诚,心下不禁有些不安,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只温和的笑了笑,道:
林启凯:“前几日来怎么都见不到人,怎的今日就有空了?”
罗诚:“呦,林大少爷这可是埋怨我了。”
罗诚连连挤出个笑容,一面领路,一面故作玩笑的陪着罪。
罗诚:“告罪,告罪,我这不也是没见着人吗,您也知道,就我哥那脾气,他不想见人,我们谁能找得着啊,所以这不就耽误了?”
林启凯:“这小子!”
林启凯笑骂着摇了摇头,待到门前时,罗诚头前开了门,林启凯踏进去的时候罗浮生坐在沙发里目光有些怔愣。
林启凯:“这是怎么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启凯上前两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伸手抄起矮桌上的洋酒便要倒,却被罗浮生一把拦住,不由得奇道:
林启凯:“你也有不喝酒的时候?还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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