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挑唇:“紧张?”
莫珩很是端庄地将双手交叠在身前,扬了扬下巴:“本公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过是见个公婆,有何好紧张的?”
然而凌予却看见她悄悄吞咽了口口水。
凌予勾起她的手,边牵着她往祠堂信步,边偏头看着她笑:“怎么圆了房话也变多了,人也活泼了许多?”他促狭道:“圆房这般神奇啊?”
莫珩轻咳一声:“非礼勿言。”一抹红晕却悄悄攀上了粉颈。
祠堂被修缮在西院,离莫珩所居的清嘉苑有些距离。凌氏祖先的牌位被恭恭敬敬地供奉着,祠堂的烛光有些昏暗,地面却是一尘不染的。
莫珩屏住了呼吸,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她偏头看向左手边的凌予。他凝视着凌夫人的牌位,一时有些恍惚,大约是回想到了往事。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凌予幼年连丧双亲,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在宫里生存是一个人,在太学读书是一个人,在疆场厮杀还是一个人,唯一的好友江楚歌,也随着江府的没落死在了熊熊大火里。
只是他这个人,习惯了孤独,也惯表现出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有时世人难免忘记,他也是肉体凡胎,是和常人没有区别的活生生的人,习惯了孤独的人,也会在月上柳梢的夜里盼着团圆吧?
她心里一软。如今有她陪在他身边,有她陪他承受负担,他应该会轻松许多吧。
凌予见她出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想什么呢?”
莫珩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便见凌予牵着她的手,像小孩子炫耀糖果似的眉飞色舞道:“阿爹阿娘,这便是儿的妻,她对儿好得紧,是这世上顶好顶好的姑娘,又温柔又可爱又好看。您二老若是健在,定然也会喜欢她喜欢得紧的。”
见他将自己夸得天花乱坠的,莫珩触了触他的胳膊,摇头道:“你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给将军和夫人听。”
凌予挑眉,回味着自己方才的话:“何处不着边际?夫人在我心里便是这般,实话实说罢了。”
莫珩:“……”是实话不假,可她怎么听着头皮发麻呢?
凌予习惯性地摸摸莫珩的发顶,瞧了瞧凌老将军与夫人的牌位,又看着莫珩透着疑惑的眸,笑道:“夫人也同爹娘说几句?”
“啊……啊?”莫珩右手局促地揉搓着左手,抬眼瞧着灵牌,仿佛高堂之上,凌老将军与夫人正端坐着向她看来,眼光有些挑剔,好似她若说不出让他们称心如意的话,便会为公婆所不喜似的。
她抿了抿唇,乖巧地说道:“将军,夫人,儿媳定会待夫君好好的。”
凌予咧着嘴笑,嘴角快要飞到天上去了。他家夫人紧张的模样,当真像只初出茅庐的小白兔般天真,傻傻的甚是可爱。平日见她,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端坐高台,仿佛没什么事情能让她真正开怀大笑。
存了分逗她的心思,凌予捏捏她微红的耳朵,提醒道:“夫人该唤爹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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