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

飞云面露难色，细细思考斟酌一番，便道：“这是殿下吩咐的。”

他微微抬首，却瞧见伊跪坐在榻上，被褥只掩住她一半身子，另一半则露在外面，三千青丝披散在肩上，他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随即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继续垂着眸子，不肯抬头再看莫珩一眼。

莫珩颇感诧异。

她虽褪去了褙子，但里面穿的衣裙也可以穿出门见人，怎么飞云的反应如此之大？

她奇道：“殿下？”

飞云点了点头：“殿下说公主再过几日便要来葵水了……”他的脸上爬上了几分红晕，想来是觉不好意思，“不便饮冷的或冰的。”

“……”

莫珩没想到竟是如此原因，她自己的葵水日期她也不大在意，并未放在心上，怎么凌予记得比她还清？

她朱唇微启：“他……”

莫珩觉得有些热。

飞云也不回避，大着胆子问道：“公主可对殿下有意？”

“？”莫珩愕然了。

飞云见莫珩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但却不责骂他，心知莫珩平易近人，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属下觉得，殿下对公主有意。”

飞云在凌予麾下两三载，总是听到凌予吩咐他们有关莫珩之事。

就比如有一次，凌予得知莫珩要至京郊的普陀寺求神拜佛，便唤来飞云：“派些人手暗中跟着公主。”

飞云不解：“公主去烧香拜佛，自是有侍卫保护，殿下何必如此？”

凌予瞥他一眼：“你在质疑本王？”他嘴角勾起抹微笑，但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无半分笑意。

还有很早之前，早在凌予学医方才出师，飞云才跟着凌予做事之时，凌予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去打探莫珩的消息。

“越详细越好。”少年挑了挑眉，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那时飞云还不知凌予脾性，觉得好奇，便问：“殿下是不是喜欢公主？”

他面上顿时笑意全无，冷眼晲着飞云：“放肆！”

飞云便不敢再说了。

不过后来的种种迹象都令飞云忍不住猜测：凌予心悦莫珩。

虽然不知道凌予与莫珩有什么渊源，但是见凌予对莫珩之事如此上心，飞云自然就得出了这看似荒诞不经的结论。

莫珩目瞪口呆。

凌予先前与她的确有些交情，然而凌予学医出师以后，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不似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风流少年郎了。

她觉得，凌予如今是一个桀骜不驯，眸里藏不住傲气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嘴巴毒得紧，能把人说得噎住，愣是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动辄把人气得咬牙切齿。

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有了心上人，对她却不温柔，心悦于她这种话，她认为是无稽之谈。

“何以见得？”她心中所想与口中所说截然不同，她也不知是何故。

飞云刚想说话，却闻得一个尖锐得刺耳的声音：“皇后娘娘、凌王驾到——”

飞云便不说话了，只得飞身从木窗跃了出去，霎时便没了踪影。

“……”飞云还没告诉她为什么觉得凌予喜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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