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吃

莫珩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凌予。

凌予是一个生得极美的人，美得让人感到不真实，美得无可指摘。

他英气上扬的剑眉下有着一双亮如寒星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摄人心魄，高挺的鼻梁下的唇薄薄的，下颌线线条分明而又流畅，是个级完美的弧度。

他一袭蓝衣，浑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的贵气，但举手投足之间又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恣意，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莫珩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好看的男子在北冥并不少见，但像凌予这般美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佼佼者自是少见，也难怪他是长安闺中少女的意中人。

“公主深夜来膳房作甚？”她看美人看得入迷，却没注意到那美人的目光慢慢投向自己。

莫珩一愣，登时红了脸颊，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是凌予夜闯公主府有错在先，莫珩此刻竟也无言以对。

然而莫珩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大方得体地走到凌予跟前，盈盈笑道：“我只是听说我这公主府的膳房有一位不速之客，觉着好奇，特地来瞧瞧，谁知这位不速之客竟是凌王殿下，真是好巧不巧。”

凌予不知是不是真的没听出莫珩的弦外之音，竟也不恼，反而伸出手指在莫珩唇边比划了下，又在身旁的案上拿了一块与莫辞瑾嘴巴差不多大小的蜜饯，塞进莫辞瑾的嘴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莫珩反应过来的时候，嘴中已经弥漫着蜜饯香甜的味道了。

她轻嚼口中蜜饯，少顷便咽下了肚。

“刚做好的蜜饯，你尝尝，好吃吗？”

“你做的？”莫珩问道。

凌予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是乖巧，与白日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判若两人：“嗯，专门做给你吃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与凌玄音的谈话让他想起了他腥风血雨的少年时节，他不似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

这大抵是最真实的凌予。

莫珩受宠若惊道：“专门为我做的？”她顿了顿，谢道：“凌王殿下有心了。”

凌予见她对他仍是如此生疏，便又恢复了平日里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冷冷道：“你还没说好不好吃。”

莫珩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变脸变得如此之快，故意说反话道：“难吃。”

“那公主方才怎么不吐了？”凌予步步紧逼道。

“不想拂了凌王殿下的面子。”她淡淡道。

凌予不禁嗤笑道：“那为何如今又想拂我面子了？”

“凌王殿下可真是伶牙俐齿，我自愧不如。”莫珩无言以对，但又不想在气势上输了他，便道。

“你也一样。”凌予笑道，“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以前你只会跟我倾诉烦恼，现在变了，只会与我针锋相对。”

莫珩没想到他会突然跟她提起这茬，想起她曾经与凌予促膝长谈的时光，她竟忽然有点过意不去自己方才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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