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珩又朝身后坐着的凌予斜眼看去,却见他依旧潇洒快活地看着手中的书,还不时低声笑着。
再瞧他身边的沈映鹤,却是越挫越勇,全然没把上次凌予将她“拒之门外”之事放在心上,反而痴笑着看着身边的凌予,眉眼间尽是清浅的笑意。
莫珩的心里酸溜溜的。
她别过头去,夫子便正好进了国子监,准备上课,她撇了撇嘴,把篮子轻放到地上,坐直身子听着夫子讲课。
可是她这日却没做到全神贯注。
飞云不是说凌予心悦她吗?可是所有人都吃了她的仙豆糕,只有他一个人毫无兴趣,哪里有半分倾慕的模样。
于是她便更加笃定了凌予不喜欢她。
可是如果不喜欢,他又怎么会去寻欢楼救她,怎么会亲自给她的手腕上戴上海棠镯呢?
她垂首掀开袖口,低眸看着皓腕上的海棠镯。
“海棠花开醉春风,不负春风不负卿。”
慕容瀛说,这只镯子是凌予替她买的。
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给她买镯子呢?
她摘下镯子,身后的凌予神色微微一动。
秦夫子在三尺讲台上讲得激情澎湃,唾沫横飞,然而莫珩却没与他共情。
“公主?”苏虞悄声问着,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担忧。
莫珩的睫毛一闪,没看向苏虞:“我没事。”
她把手镯拿近了些,仔细地看着海棠镯上的每一个图案,每一个纹路,每一个字。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镯上有这么一行字。
凌予的目光顿了顿,停在了她身上。
这一句诗是他命人刻上去的。
莫珩的杏眸停在那行字上,无语凝噎。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秦观的《鹊桥仙》。
这句诗与海棠镯无关,莫珩十分笃定。
玉春楼的特色,便是在每一只镯子上刻上与其纹案有关的诗句。
而这只镯子上刻的是海棠花,却不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图样,贸然刻上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自然是突兀。
排除了镯上自带文案的可能,那便只能是……凌予。
这句诗传达着爱意啊。
莫不是凌予当真心悦她?
下了课,莫珩飞速转了头,指着海棠镯上突兀的诗句,试探性地问:“这句诗是殿下着人刻的?”
凌予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答:“是。”
莫珩没想到凌予竟承认得如此大方干脆利落,索性继续问道:“为何刻这句诗?”
凌予放下手中的书,唇角微翘:“本王觉着,七夕佳节,刻这句诗,很是应景。”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他答。
沈映鹤虽不知那只镯子上刻的是什么字,心里却没来由的欣喜。
仅此而已,再无其他,也就是说凌予与莫珩清清白白,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如此以来,她就可以嫁给凌予啦!
小姑娘乐得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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