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几欲气绝。
她是问她走回来还是坐马车回来的吗?她明明是问……邓氏还想再说,余初瑾却已经转身朝屋里走,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邓氏顿时气绝。
进了屋 苦思无果的余初瑾对迎上来的杭氏问道:“嫂嫂,她是谁?”
“她姓邓,是从温寨改嫁过来的,改嫁的男人姓龚,祖上是家仆,跟着主家流放过来的,主家的人没熬过去,龚家的人也没回去,便在这龛谷寨呆了下来,几辈的经营后购下了几亩薄田,这西寨除了顾婶家,也就她家日子富裕点了。”杭氏说道。
“不是啊,武大鹏日子过得也很不错。”由荣华补充道。
“那能一样吗?”杭氏瞪了由荣华,说道:“武大鹏是贩私盐,刀口上舔血的买卖,过一天算一天。可龚传义却是本本份份的庄汉子。”
虽说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但贩私盐这可算不上是什么正经的行当。
由荣华讪笑着没再吱声。
杭氏继续说道:“大姑娘,你以后怕是要小心点这邓氏。”
“为什么?”余初瑾问道。
杭氏苦笑着说道:“邓氏前头男人给她留下了一个女儿,比你还大一岁,正是说亲的年纪,邓氏一早就想把她说给黎三爷。”
余初瑾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是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明明就算没有我,她女儿也未必能嫁给黎三爷,偏偏却都认为是我挡了她们的道,对吧?”
杭氏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
“不只是邓氏想把女儿嫁进黎家,袁寡妇……就是武大鹏的那个姘头,她家大女儿郎莞清也惦记着黎三爷呢!大姑娘,你日后遇上了,可得小心些。”由荣华补充道。
余初瑾点头,“我知道了,我会避着她们点的。”
余初瑾说避着这两人一点,真就从那以后但凡有龚云馨和郎莞清出现的地方,她都远远的绕开。到不是,余初瑾真怕了这两人,而是她真不喜欢掺和这种争风吃醋的事。若是说,她对黎世风有那么点意思到还好,问题是她对黎世风不那个意思不是?再说了,她也没精力和时间。只是,余初瑾不找事,不意味着事情不找她!当然这是后话。
收拾了一番后,余初瑾背了弓和箭便和郑骞出发去了老虎尖。
杭氏带着余幼瑾在家喂鸡喂鸭,由荣华则和余攸宁去了顾婶家。
“顾婶,我姐让我来抱小狗。”余攸宁对顾婶说道。
顾婶原本在屋里看着沈秀珠绣嫁衣,沈秀瑶在外面喂小鸡,远远看到由荣华和余攸宁朝这边走来,便把顾婶喊了出来。
余攸宁才开口,顾婶便点头说道:“你等会儿。”
先让沈秀瑶把大狗关了,顾婶这才带了余攸宁去了灶间,指着用木板拦着的两只做好记号的小狗说道:“就这两只,攸宁。”
余攸宁正待伸手去抓,被沈秀瑶关在屋里的大狗突然汪汪叫个不停,好似随时都会冲出来一般,余攸宁吓得动作顿了顿。
“我来吧,攸宁。”由荣华说道。
话落便要上前,顾婶却抢在前里,“算了,还是我来吧。”
两只小狗一手抱一只,顾婶对余攸宁说道:“走,我送你们出去,等到了外面再给你。”
余攸宁转身往外走。
“攸宁,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顾婶问道。
余攸宁讪笑着说道:“我不小心摔的。”
“摔这么厉害?”顾婶问道。
余攸宁嘿嘿笑了没吱声。
顾婶又问道:“秀珠一早回来说,你长姐回来了,是昨天夜里回来的吧?”
“嗯。”余攸宁点头,他来之前得了余初瑾的嘱咐,虽然余初瑾的话让人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但他还是照实说道:“是苏家哥哥去县城找的县太爷,婶,苏哥哥的父亲是京城三品大员,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呢!”顾婶摇头道。
余攸宁笑了笑,“我姐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苏哥哥的管家亲自陪着苏哥哥去县大牢救的我姐。县太爷可客气了!虽然我姐在牢里关了三天,可一点委屈也没给她受,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呢!”
顾婶笑着将手里的狗交到余攸宁手里,“你姐是个有福气的,等她和苏公了成了亲,你和幼瑾以后也可以跟着享福了。”
余攸宁嘻嘻笑着说道:“我姐也是这样说的呢!我姐还说,不光是我和幼瑾有福了,帮过我们的人,她也记在心里呢。比如顾婶你!”
“我?”顾婶很是惊愕的看着余攸宁,“我帮过你们什么啊?我可不知道,我帮过你们什么。”
“我长姐说你帮过我们,那肯定就是帮过的。”余攸宁笑了说道。
这时由荣华在一边适时的开口,“顾婶,大姑娘让我问一声,你们家还有没有菜籽种子,有的话能不能给我们一些,牛角山的地开出来了,种什么一时间还没有决定,大姑娘便说先种上几垄菜,回头也不愁没菜吃。”
“有的,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顾婶说道。
余攸宁抱着狗和由荣华站在小院外面等,却在这时,沈春勇从扛着个锄头从地里回来,
“沈伯伯好。”余攸宁说道。
沈春勇笑着应了一声,“攸宁来抓小狗啊。”
余攸宁重重点头,“我长姐回来了,她让我来抓的。”
余初瑾回来了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西寨,沈春勇虽然早起饭都没吃就下了地,但一路回来,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便也知道了。
这会儿,听了余攸宁的话,他问了句,“那你长姐呢?”
“长姐和师父去山里了。”余攸宁说道。
正说着话,顾婶从屋里走了出来,将用碎布头裹着的菜种子递给了由荣华,“这里面有萝卜,还有碗豆,黄瓜……你回去自己分分,不够了再来问我拿。”
“好咧,谢谢顾婶。”由荣华说道。
“谢什么啊!”顾婶摆手,“自己地里长出来的,又不废钱。”
由荣华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这才和余攸宁辞了顾婶和沈春勇转身朝自己家走去。
目送着两人走远,顾婶扯了扯沈春勇的袖子,示意到他到一边说话。
沈春勇拧了眉头,跟着顾婶去了灶间,顾婶喊了沈秀瑶出来,“你在门口看着,我跟你爷说几句话。”
沈秀瑶便牵着大狗去院子里坐着。
沈春勇看了顾婶,“出什么事了?”
顾婶拧了眉头把余攸宁那番似是而非的话说给沈春勇听,末了,轻声问道:“当家的,你说初瑾,她会不会知道你那天躲在暗处偷看啊?”
数日前,余初瑾伏杀赖厚志的那一幕,已经成了沈春勇的恶梦,这些日子,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会儿听到顾婶的话,微微一怔的同时,脸色也跟着变得惨白如纸。
那可是杀人啊!
余初瑾知道他在暗处看着,却没有对他杀人灭口……沈春勇之前一直以为,是他守护了余初瑾的密码,可到得这时,他似乎才明白,是余初瑾放了他一马,并且还记下了他这份情。想到自己还曾为那份悬赏而动过心,沈春勇不由得便脸上火辣辣的。
当日王景桥将余初瑾带走后,虽然苟希贤只是将人押着没审,可武大鹏让袁氏偷偷放出话来,只要有人肯举证余初瑾,他便给纹银十两。沈春勇说不动心是假的,但到底最好还是良知战胜了贪欲。
沈春勇叹了口气,说道:“真希望初瑾和苏家公子的婚事能成。”
顾婶嗔了沈春勇一眼,“怎么你还真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说什么呢。”沈春勇瞪了顾婶一眼,轻声说道:“我是可怜她三姐弟,本来无父无母的就艰难,又得罪阎化成那个活阎王,这要是没个人护着,眼前这一难是逃过了,后头谁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呢!”
顾婶闻言,跟着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唉,可我总觉得,她和苏家公子这婚事指不定就得黄。”
“呸!”沈春勇啐了一声,瞪了自家老妻,说道:“你可真是……你就不能盼着点人好啊?”
顾婶摇了摇头,也没替自己辩解,也没继续往下说。而是说道:“行了,快去吃早饭吧,还有几亩地要犁呢。”
沈春勇点了点头,拿起架子上的木盆打水洗手,顾婶则将锅里热着的饭和菜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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