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瑾一行人在小雪这一天到达京城。
虽说已是寒冬,可对于在龛谷寨生活了几年的她们来说,京城的这上寒冬真不叫寒冬。
因为知道余初瑾有进京的打算,所以黎世风和余攸宁离开前,在南城的玉佛侍胡同租了间一进的小院,余初瑾她们到达京城的当天便住了进去。
连着赶了一个多月的路,吃不好睡不好,不论是余初瑾又或者是余幼瑾都是是一身的疲惫,好不容易到了,洗漱一番连行礼都没收拾,倒头先就睡了昏天黑地,这一觉直至次日下午才醒过来。
余初瑾醒来的时候,天冬已经和青茶把饭都做好了。
原本青茶是不想跟来的,但因为由荣华和杭氏都管着一大摊子的事离不开,她又不放心余初瑾和苏洐身边只有一个天冬侍候,最终还是跟着来了。
余幼瑾自厨房走出来看到余初开,和她和苏洐打了个招呼,“长姐,姐夫,你起来了?”
“嗯,起来了。”余初瑾笑着揽了余幼瑾,“你起这么早?”
“不早了,再有一个时辰的样子就要吃晚饭了。”余幼瑾嘻嘻笑了说道。
余初瑾闻言,便掐了她的脸,“你这是在拐着弯子说长姐懒吗?”
“没有,没有,长姐你想多了。”余幼瑾忙不迭的替自己辩解道。
余初瑾笑着松了手,这时候青茶走了出来,“醒了?锅里有粥,洗洗,吃点粥垫垫肚子,等会儿再见吃晚饭。”
余初瑾和苏洐齐声应好。
俩人胡乱吃了碗粥,便放下了碗,和天冬,青茶,一起收拾起行李来。
说是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这里是京城啊,什么东西买不着?也就是余初瑾听说京城的豆瓣酱很难买到,带了一坛子的豆瓣酱和几斤花椒以及一些换衣裳,别的便再没有。可就算是东西少,也是收拾到用晚饭的时候,才收拾好。
晚饭,余初瑾想着大家下午收拾行李都累了,便没有自己做,而是从隔着几条胡同的街上叫了几个菜回来吃,等吃完也黑了,又到该洗漱睡觉的时候。却因为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便和苏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话来。
“我想冬至前,将母亲的骨灰和父亲的骨灰合葬在一起。”余初瑾说道。
这会儿才小雪离冬至恰好隔着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做准备工作了。
苏洐点头道:“好,那明天我去趟白马寺。”
即是合葬便要将余昊的坟先给开了,然后再将温氏的骨灰放下去。
这开坟是有讲究的,先是要请了风水先生要选日子,当日 还要请了寺庙的和尚念经。是故,苏洐才会有此一说。
余初瑾轻声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想去姜大人府上拜访姜姑娘吗?”苏洐对余初瑾说道:“她是姑娘,我不方便陪你上门,你自己去吧,岳母下葬的事便交给我好了。”
余初瑾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就这样吧。”
两人又说了些旁的琐事,直至外面三更鼓响,这才有了点睡意,十指交缠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天一亮,夫妻俩用过早饭后,便分头行事。
余初瑾知道这京城但凡有点规矩的人家,都不会说也不说一声便寻上门,一般都会提前送个拜贴,约好时间再上门的。
她便借着买贴子的名头,带着余幼瑾将附近的街逛了逛,然后又给家里添了不少东西,花了几十个铜板雇人将那些东西送回家,她则带着余幼瑾逛到快吃晚饭才回家。
到家的时候,苏洐和天冬早已经回来了。
苏洐正在屋里窗台下的书桌上写信,见到余初瑾回来,他抬头看了过来,问道:“回来了?”
“嗯。”余初瑾应了一声,洗过手后眼见青茶和天冬已经将晚饭准备好,她便去到窗台下看苏洐,“做什么?”
“给大舅舅还由大哥他们写封信报平安。”苏洐说道。
余初瑾在苏洐身边坐了下来,“阿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五舅舅那,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黎海官进城后便和他们分开行事。
“不用,他若是需要帮忙会开口,既是没开口,便不且帮忙。”黎海官说道。
余初瑾“哦”了一声,便没再出声,安静的等着苏洐把信写完。
不多时,苏洐写好信,拿火漆封了,喊了天冬过来,“你明天走最快的驿站寄了回去。”
“是,少爷。”天冬将信贴身收好行礼退下。
苏洐这才转身看了余初瑾,问道:“这么晚回来,是把街都逛了一遍吧?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我又不是幼瑾,哪里管什么好玩不好玩的。”余初瑾失笑说道。
“你不是幼瑾,可你也是孩子啊。”苏洐说道。
余初瑾听了,似嗔似怨的瞪了苏洐一眼,嘀咕道:“到底谁是孩子还不知道呢!”
“你这话说得就奇怪了。”苏洐一脸好笑的说道:“你多大,我多大?你不是孩子,难道还我是不成?”
余初瑾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真不好意思,这要是两世年龄加起来,你还真就是个小屁孩呢!但这话,她自是不能说的,当下淡淡一笑,转了话题说道:“嬷嬷说这京城闺阁女儿家来往,喜欢写信递拜贴,我虽已婚妇人,可贸然上门也是不妥,我写了贴子,明天让人帮着先送去姜家吧。”
“嗯,确是这个规矩。”话落,苏洐突然说道:“对了,你抽个时间给我,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余初瑾了苏洐问道。
“风姨。”苏洐说道:“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就是收留汪巧云的那家茶楼的东家,她和我母亲是好友。”
说起汪巧云,余初瑾不由便想起,当日被黎世风带来京城的郎子祥,还有已经贵为人上人的郎莞秀,她没有多想,下意识的问苏洐道:“阿洐,郎子祥和郎莞清也在京城吗?”
她们离开龛谷寨前,收到余攸宁写来的信,说是不仅是萧远春叛国,据可靠消息,蒋凤池是跟着萧远春一同叛逃的。
既然蒋凤池已经叛逃,那么郎子祥这个人证便失去了原本该有的作用,有郎莞秀这个贵人在,想必总能照拂他和郎莞清一番,当然,余初瑾并不确定,发生那么多事后,郎莞清还愿留在京城。
“我不是很清楚,怕是得见了风姨才知道。”苏洐说道。
余初瑾想了想,便说道:“等我先见过姜小姐吧,见过姜小姐后,我再同你去拜见风姨。还有郑姑姑那,也是要去一趟的。”
苏洐点头,“一件一件事情来吧。”
他们这次来京城,说到底无非就是两件事,一,让温氏入土为安;二,拜谢所有给予余家帮助的人。
次日,一早天冬先是将苏洐的家书找了最快的驿站寄了出去,然后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余家送拜贴,做完这两件事后,天冬又急急的赶去了白马寺。
温氏下葬的事全权交给了苏洐,他身边就一个天冬能使唤,天冬可不敢躲懒。
余初瑾到是没有想到,姜蘅早上才收了拜贴,下午便亲自来了玉佛寺胡同看她,打开小院的门,看着俏生生立在门外的姜蘅,余初瑾愣是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快,快进来。”醒过神来的余初瑾连忙招呼着姜蘅进门。
姜蘅脸上绽起抹不好意思的笑,轻声说道:“余姐姐,我没吓着你吧?”
余初瑾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本该我上门致谢,怎么反而还让你亲自上门了。”
姜蘅才要说话,不想,姜蘅身后却突然走出抹挺拔的身影,“余姐姐,我能进来喝杯水吗?”
余初瑾:“……”
姜蘅回手就给了少年身上一巴掌,“姜闻义,你不是说把我送到就走的吗?”
十五六岁的青葱却满是朝气的少年郎,嘿嘿笑了说道:“大堂姐,我好歹赶了这一路的马车,你总得让我喝口水再走吧?”
姜蘅气得不行,却又拿这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堂弟没有办法,只得讪笑着对余初瑾说道:“余姐姐,我……”
“没关系的。”余初瑾打断姜蘅的话,“即是你的弟弟,自也是和我弟弟一样的,进来吧。”
却在这时,余幼瑾见余初瑾站在门口久不见回,便走了过来,问道:“长姐,谁来了?”
几乎是她声音才落,却陡然看见一抹青翠的身影突然闪身走了进来,大冷的天,这样鲜艳夺目的颜色,使得她不由自主的便抬头看去。
一瞬间跌进一对漆黑闪亮如宝石的眸子里。
余幼瑾微微一愣的同时,意识到有外男在,忙要转身离开,不想眸子的主人,却突然说道:“哎,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姜闻义啊!”
姜闻义?!
余幼瑾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快得叫她来不及抓住。
她步子一顿,回头看向姜闻义,目光略带懵然的问道:“这位公子,我们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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