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把合作细节略略说一遍,为了显示诚意,余初瑾还让姚掌柜拿来笔墨纸砚写了一纸协议,双方都摁了手印,姚掌柜一张,她一张。
一番操作下来,直把个姚掌柜给乐得连连竖大拇指,“余姑娘,你这人真心不错。”
“姚叔,喊我初瑾吧,寨子里人都喊我初瑾。”余初瑾笑着说道。
姚掌柜“哎,哎”说道:“初瑾,说好了这餐饭我请啊,你可别客气。”
“哪能真让您请啊!”余初瑾笑了说道:“银子还是要付的,您给打个折就行了,这样您高兴,我吃得也自在,是不是?”
苏洐含笑看了余初瑾,从前总觉得她话少,大多时候能用拳头解决的绝不多废一句口舌,可相处久了,才会知道,并不是她不擅言词,而是对于说不通的确实还不如一顿拳头来得简单。
姚掌柜又坐了会儿,眼见得菜上齐,稍微聊了几句后便起身忙自己的去了。
许是得了姚掌柜的吩咐,每道菜的份量都是很足。
余初瑾不由失笑道:“我们就四个人,姚叔却点了八道菜,而且道道菜的份量都这么足,回头吃不了,又不能打包带回去,可真是浪费了。”
“你要想打包也可以的,回头问他要几个小罐子便是。”苏洐说道。
余初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招呼着杭氏和天冬动手开吃。
苏洐不是个重口舌之欲的人,加之长年服药的缘故,日常饮食向来是少吃多餐,不过略略动了几筷子就喝起了茶来。
余初瑾到是每样菜都品偿了一番,总觉得少了后世无花八门的调料加持,菜是好菜可惜却少了点味道,是故,吃了几口便也放下了筷子。
杭氏见俩人都放了筷子,吃碗面前的一碗饭便也打算放下筷子,却被余初瑾阻止,她拿了杭氏的碗,“嫂嫂,我帮你盛饭。”
不待杭氏拒绝,余初瑾已经将一碗压得平平整的饭递到了跟前。
“太多了。”杭氏红着脸说道。
余初瑾笑了说道:“不多,这些菜可都得吃完,不然倒掉也是浪费,你这么瘦,多吃点,虽说瘦些窈窕些好看,可我还是喜欢你珠圆玉润的。”
“大姑娘,你也很瘦呢。”天冬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说道,“你也要多吃点才行。”
“我本来是打算多吃点的。”余初瑾拿起一双没用过的筷子,分别替天冬和杭氏夹了块肉,,“只是,我真心觉得这菜还没有我自己炒得好吃。”
天冬和杭氏一时傻了眼。
稍倾。
杭氏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也觉得,就拿这肉来说,大姑娘你烧得软糯可口,可他们家这肉吃在嘴里却柴得很。”话落,又夹了一筷子鱼,“还有这鱼,总感觉没姑娘你烧得鲜。”
余初瑾指着桌上的炝大白菜说道:“这大白菜里放几瓣蒜和几粒秦椒再淋些醋,是不是味道就会不一样?”
杭氏一迭的点头。
余初瑾看着那条足足有两斤来重的草鱼,想着,这要是有酸菜,做道酸菜鱼包证你们连口汤都吃得不剩。不说酸菜鱼,要是有豆瓣酱做道水煮鱼也行啊!
豆瓣酱……余初瑾突然念头一动,为什么她不试着做呢?
按说四五月份就是蚕豆的上市期,当然了龛谷寨这鬼地方,凡是地里产的东西都要比别的地方迟两个月。不过,她可以先把准备工作做起来。
拿定主意,余初瑾对杭氏说道:“嫂嫂,你回去打听下,看寨子里谁家胡豆种得多,回头跟她说一声,我问她买几十斤。”
杭氏傻傻的看了余初瑾,“大姑娘,你买那么多胡豆干什么啊?那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肚子不舒服。也不用跟别人买了,我们自己就种了不少。”
余初瑾闻言一时傻了眼,看着杭氏,“我们自己种了?”
杭氏点头,“你忘记了我们有五亩旱田呢,荣华哥说地空着也浪费,管它什么都多种些,这胡豆虽然多吃不好,但用油炸了或者是水煮了都是可以过酒的小菜,郑大爷肯定喜欢,今年就多种了些。”
余初瑾听了,由不得暗想,她这是不是锦鲤运啊,想什么便来什么!
一餐饭吃好,推搡了一番,到底经不住余初瑾的坚持,姚掌柜给打了个五折,收了一串钱意思下亲自将人送了出去。
“初瑾啊,你可别忘记得我们的约定,叔从今天起就伸长脖子等你的好消息了。”姚掌柜说道。
余初瑾笑着点头,“知道了,姚叔。”
从姚掌柜那里知道,鲍里正的家在柿子胡同里,天冬驾着马车一路打听过来,不多时便将马车停在了柿子胡同的外面。
“初瑾,我们到了。”苏洐回头对马车里的余初瑾说道。
话落,伸手撩了帘子,扶着余初瑾下了马车。
胡同里隔着几步路便是一株枝繁叶茂和柿子树,即便偶尔有些地方空出来了,那柿子树必然也是被圈在了围墙里,升了根绿荫荫的枝头出来,树叶被阳光照着,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柿子胡同不会是因这些柿子树而得名吧?”天冬轻声问道。
“十有八九是。”苏洐扶余初瑾站好后,抬头看了一眼看不到底的胡同,说道:“京城里好些胡同便是这样命名的,什么扎纸胡同,铁匠胡同,井水胡同……都是因着胡同里人的营生或者是地理面貌而得命。
话落,回头对余初瑾说道:“姚掌柜的说进了胡同,左边第三家,门前有棵最大的柿子树便是鲍里正的家。”
杭氏便抬起脚一边往里走,一边一家家的数起来,末了,扬声道:“大姑娘,就是这。”
话声落,却听见“吱呀”一声门响,下一刻,便看到个穿胡桃色,脸盘圆圆兹眉善目的老妇人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杭氏,老妇人微微一怔,稍倾,轻声问道:“小娘子,你找谁?”
余初瑾和苏洐这时已经并肩走了过来,余初瑾快步上前,对着老妇人福了一福,末了,柔声说道:“奶,我找鲍里正鲍爷爷,他是住在这里吗?”
老妇人闻言脸上绽起抹笑,笑着说道:“是这里,是这里。”话落,扬声朝屋里喊道:“老头子,有人找,你快出来。”
“谁找我?”鲍里正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响起,随着一串细碎的步子声,鲍里正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你个糟老婆子,有人找请进来就是,还得……”
“鲍爷爷。”
余初瑾突然上前,笑盈盈的打断了鲍里正抱怨的话语。
鲍里正先是怔了怔,等回过神来,他由不得便哈哈笑了问道:“哎呀,余姑娘,你怎么来了?”
余初瑾左右看了看,她无意给鲍里正惹麻烦,笑着对鲍里正说道:“鲍爷爷,您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啊!”鲍里正脸上的笑笑滞了滞,稍倾却是忙不迭的往边上退了退,说道:“快,快进屋。”
一行人进了小院。
鲍里正这才将老妻拉到跟前,指了余初瑾说道:“阿昔,这就是我常跟你念叨的余姑娘。”又对余初瑾说道:“余姑娘,这是我老妻,娘家姓晏。”
“初瑾见过奶奶。”余初瑾便要福身行礼。
鲍晏氏连忙亲手扶了余初瑾,“哎,姑娘使不得,快起来。”
余初瑾却是坚持行了一礼,才就着鲍晏氏的手站了起来。
鲍里正这会儿已经眯了眼上下打量苏洐一番后,回头看了余初瑾问道:“余姑娘,这位便是你的未婚夫苏公子吧?”
余初瑾笑着点头。
苏洐揖手行礼,“苏洐见过鲍爷爷。”
同样的鲍里正亲手搀扶起了苏洐,回头笑着对余初瑾说道:“不错,不错,你们俩在一起,男才女貌就像观音菩萨身边的金童和玉女一般,般配的很。”
余初瑾脸上绽起淡淡的红晕,苏洐则笑着说道:“鲍爷爷过奖了。”
杭氏和天冬没有进来,两人留在了马车上。
鲍里正请了余初瑾和苏洐坐下,鲍晏氏托着装了几盅热茶的红漆托盘上前,“来,喝茶。”
余初瑾和苏洐起身谢过,被鲍宴氏阻止,“坐着吧,坐着就好。”
话落,收了托盘坐在了鲍里正的身边,目光慈爱的看着余初瑾和苏洐。
“年前多亏了鲍爷爷出手相助,我弟弟才幸免于难,一直想带他亲自上门谢谢您老人家,却又怕连累您反而给您带为祸事,是故一直拖到今日才登门拜谢,还请鲍爷爷万勿见怪。”说着话,余初瑾起身对着夫妻俩深深一福,“大恩不言谢,鲍爷爷的恩情,初瑾铭记于心。”
“哎呀,余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鲍里正忙不迭的起身阻止,余初瑾却已经一礼毕重新坐了回去。
显然晏氏也是知道这回事的,慈祥的眸子里有着些许的怜悯之色,末了,轻声说道:“蒋家搬走了,余姑娘,你应该是知道了吧?”
余初瑾点头,失笑道:“倘若不是如此,我怎敢上门。”
“唉!”晏氏长长的叹了口气,抓了余初瑾的手轻拍了说道:“好孩子,以后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生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小胳膊扭不过大腿,再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了,啊!”
余初瑾点头,“谢谢奶奶,我记住您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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