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去死吧人渣

余初瑾和余攸宁继续呆在小巷子里。

巷子里已经没有了阳光，风从巷口吹进来，吹在脸上像刀刮一样痛，姐弟俩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目光牢牢的锁定着草庵堂的方向。

约摸一盅茶的时间，由荣华匆匆走了出来。

余初瑾和余攸宁一瞬间站直了身子，紧接着大步迎了出去。

“怎么样？”远远的，余初瑾便问道。

由荣华摆了摆手，示意余初瑾换个地方说话。

三人重新回到了巷子里，甚至往巷子里面走了一大截路，由荣华这才停下脚步，脸色略显苍白的看着余初瑾，用力的咽了咽干干的喉咙，这才轻声说道：“打听清楚了，大姑娘，今儿个确实是有个姓蒋贵客，是桃娘服侍的。”

余初瑾当即问道：“那现在人呢？”

“走了。”由荣华说道。

“走了？”

由荣华点头，“是，就在我们来前的一刻钟走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之前余初瑾不确定蒋凤翎之前的行为是有意挑衅还是无意为之，但这会儿既然确定她是蒋家的人，那也就是说蒋凤翎是冲着她来的，那番行为也是有意而为。既然如此，没有道理就这样走了啊？

想了想，余初瑾将余攸宁往由荣华手里一塞，“你带着攸宁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大姑娘！”由荣华急忙上前，一把拽住了余初瑾的手，“大姑娘，你要干什么？”

余攸宁上前一把抓住了余初瑾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言语中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余初瑾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她看着才刚过她腰身的余攸宁，从听到“温芷怡”那三个字便像在沸水里翻腾的心，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就算确定蒋家的人在酒楼里，又怎么样呢？她是能当场杀了他，还是能将当日的事问个清楚？

余初瑾抬头，目光幽幽的看了草庵堂，牵住余攸宁的手，突然调头就走。

“长姐（大姑娘）……”

余攸宁和由荣华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两人都被余初鄞这突然改变的行为惊得失了反应，直到走出好大一段距离，余攸宁才醒过神来，用力的挣脱余初瑾的手，转身便要往草庵堂跑去。

“哎，攸宁，你干什么呢？”由荣华拔脚追上前，自身后抱住余攸宁，“攸宁，你要干什么？”

“放开，放开我！”

余攸宁拼命的挣扎，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跟着郑骞学了小半年的功夫，力气已经不小，不多会儿由荣华便有种控制不住的感觉，只得朝余初瑾求助，“大姑娘，你快说句话吧。”

“余攸宁！”

前一刻还乱蹦成跳像条入网的鱼一样的余攸宁，一瞬安静了下来，他抬头朝余初瑾看了过来。也是这时候，余初瑾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攸宁已经泪流满面。

心像是被重重捶了一拳，余初瑾深吸了口气，咽下喉头的酸涩，对上余攸宁被泪水浸着的眸子，轻声说道：“还不是时候。”

余攸宁哆嗦着嘴唇皮想要开口，却在张嘴的刹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攸宁，攸宁，你不要这样。”由荣华劝着余攸宁，可自己却红了眼眶。

余初瑾上前，将余攸宁从由荣华的怀里带了出来，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哑着嗓子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长姐……”余攸宁扑在余初瑾怀里，嘶声哭了起来，“我没用，我不能替娘报仇。”

余初瑾将余攸宁揽在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瘦弱单薄的背脊，一边轻声说道：“攸宁，听长姐的话，你娘的仇，总有一日要叫你报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抚好余攸宁，余初瑾对余红着眼眶站在一侧的由荣华说道：“由大哥，你背着攸宁，我们回家。”

“好。”

由荣华抹了把脸，走上前蹲了下来。

余攸宁待要拒绝，余初瑾却是不由分说的将余攸宁往由荣华背上一扶，便要大步离开。然，却在转身的刹那，霍然发现巷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道身影，为首之人霍然便是她要去找的蒋三爷蒋凤翎。

余初瑾攥紧了手，侧身挡在了背着余攸宁的由荣华身前，目光冰渣子一样直视着穿一袭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外罩一件同色披风的蒋凤翎。

蒋凤翎摆了摆手，围着余初瑾的几个小厮往后退了退。

“你找我？”

蒋凤翎手里捧着个景泰蓝的手炉笑意怏然的朝着余初瑾走了过来。

余初瑾身后站着的由荣华一瞬间有种被蛇缠上的感觉，头皮一麻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大姑娘！”

余初瑾抬手，示意由荣华不要出声。

蒋凤翎却是侧身朝着余初瑾身后看了过去，对上正凝目朝他看来余攸宁，目光相撞的刹那，一个笑得如春风拂面，一个却目若寒霜，倘若目光能杀人，早已将对方凌迟千百遍。

“我来猜猜，你是余攸宁，对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怎么只有你呢？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吗？她在哪？”

余攸宁攥紧了手。

由荣华后背湿成了一片，目光惶惶的四处打量，想着等会儿万一动起手来，他能把余攸宁往哪里送。

余攸宁咬牙看了蒋凤翎，“你是谁？”

“我姓蒋，蒋凤翎，记住了吗？”话是对余攸宁说的，可目光却是看着余初瑾。

余初瑾对上蒋凤翎的目光，单刀直入的问道：“千户蒋凤池是你什么人？”

蒋凤翎看着余初瑾，含笑说道：“他是我大哥。”

“温芷怡是怎么死的？”

蒋凤翎脸上的笑微微一滞，眼底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幽芒，却在一瞬间被掩饰了过去，唇角勾起抹邪肆的弧度，“温芷怡？她是谁？草庵堂里的姑娘吗？”

“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余攸宁嘶声吼道，话落不顾一切的想要下来和蒋凤翎拼命。

“攸宁，攸宁你冷静一下，不要着了他的道。”由荣华将背上余攸宁抵在墙上，“你长姐还没说话，你听你长姐的。”

余攸宁咬着嘴唇朝余初瑾看去。

余初瑾神色淡淡的站在那，一副蒋凤翎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和她无关的样子。

“长姐！”

余初瑾没有理会余攸宁泣血的喊声，她看着蒋凤翎，“温芷怡前吏部尚书余昊的夫人，我的母亲，去年冬天的时候死在蒋家，蒋家人送回来的时候，说是除尘时被屋脊上掉落的瓦砸中而死。”

“你都说她是被瓦砸死的，怎么还来问我，她是怎么死的呢？”蒋凤翎一脸好笑的说道。

余初瑾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抹皮笑肉不笑，拔脚朝着蒋凤翎走了过去。

“大姑娘！”

身后响起由荣华的惊呼声。

余初瑾摆手，示意由荣华不必惊慌，在距离蒋凤翎只有一步距离时，余初瑾停了下来，漆黑的眸子如同利刃，盯着蒋凤翎，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怎么，敢做不敢认？”

蒋凤翎薄唇恙起起抹邪佞的笑，身子微微前倾，贴着余初瑾的耳朵，用那管如沉酿一样的嗓音一字一句说道：“我玩死的，怎么样？你不服？”

“我服你奶奶！”余初瑾一声怒喝，手握成拳对着蒋凤翎清隽的脸便了抡了过去，“去死吧，人渣！”

愣是谁也没有想到，余初瑾会突然发难，便是蒋凤翎都有一瞬的错愕，这个时候跃起或向旁避让都来不及了，只得僵直身子，整个人向后仰了下去，一招铁板桥堪堪避过余初瑾的袭击。

只，余初瑾似乎在出拳的时候就想到了他会这样躲避，一击落空，她整个人向前纵身一扑，与此同时左手突然间寒芒一闪，直指蒋凤翎的胯间。

“三爷！”

惊呼声响起，这要是被余初瑾得手……

千钧一发之际，蒋凤翎脚尖轻点，整个人向后滑去，余初瑾手中的匕首点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发出“叮”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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