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六平还在犹豫时,余初瑾已经走进了小树林,汪六平一阵犹豫后,最终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说是小树林,真正深入其内才会发现,天空早已被枝叶参天的大树遮挡的严严实实,曦光透过叶与叶之间的缝隙,若有若无的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冲鼻的植物腐败的气息。
余初瑾站在林子里,打量了一遍周遭的环境后,取下背在身上的弓和箭壶里的箭,然后拉开弓弦放上箭矢,慢慢的瞄准了一个方向,大声喝道:“出来。”
几乎是余初瑾的话声落,一道身影猛的从一棵大树后冲了出来。
余初瑾手一松,箭便要射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冲出来的身影嘶声喊道:“余大姑娘,是我!”
余初瑾手一顿,收住了手,看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垂着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由耗子,问道:“黄鼠狼和癞皮狗呢?”
“他们走了。”由耗子说道,但下一刻,他又一脸急切的说道:“大姑娘,快,快,快去救攸宁和幼瑾。”
余初瑾瞳孔骤然一紧,但她却没有松开握箭的手,而是问由耗子,“攸宁和幼瑾在哪?”
“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坑里,我亲眼看到黄鼠狼和癞皮狗扔下去的,我想上去救他们,可是被他们拦着打了一顿……”
不等由耗子把话说完,余初突然收了弓和箭,拔脚便往前走去。因为,寂静的山林中,隐约响起了余攸宁和余幼瑾的哭喊声,以及不知名的兽吼声。
余初瑾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发狠的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攸宁,幼瑾,别怕,长姐来了。”
由耗子跟着跑在了后面。
才进树林的汪六平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他不由得大声喊道:“初瑾,出什么事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余初瑾也好,由耗子也罢,都在拼命的往前跑。
“这里,大姑娘,就是这里。”
眼见得余初瑾要跑错了路,由耗子在后面急声喊道。
余初瑾步子一顿,然后折身跑了回来。
由耗子站在一处斜坡上,斜坡下面是一片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的灌木丛,仔细的看才能发现他脚下斜坡的地方有个像是塌陷的凹坑,凹坑完全的被灌木遮盖,黑漆漆的,谁也不知道那里面会有什么。
余初瑾跑上前,“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凹坑里喊,“攸宁,幼瑾……”
“长姐,长姐……”
沙哑的哭声若有若无的响起,只是,因为声音太轻,余初瑾并不能确定,两小只是不是真的就在这山凹里。
“攸宁,幼瑾,你们别哭,长姐就在这里,长姐来救你们了。”余初瑾对着山凹大声喊道:“攸宁你是男子汉,你听长姐说,带着幼瑾,慢慢的往上爬,长姐就在这里等你。”
哭声顿了顿,但很快便响起余攸宁的声音,“长姐,幼瑾受伤了,她出血了,我不敢动她!”
余幼瑾受伤了?!
余初瑾心一紧,取了背上的弓和箭壶,便要纵身跳下山凹。
“大姑娘,不可以!”由耗子一把抓住了余初瑾,“大姑娘,你不能下去,万一黄鼠狼和癞皮狗杀个回马枪,拿了石头和泥土把这出口给填了,怎么办?”
余初瑾蓦然一僵,抬头看着由耗子青一块紫一块的脸,抿唇不语。
“你,你别看我。”由耗子被余初瑾看得头皮发麻,瑟瑟的低了头,闷声道:“我要是打得赢他们俩,我早把攸宁和幼瑾救了。”
余初瑾看着由耗子,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你守在这,我下去救他们。”由耗子说道。
余初瑾脸色变了变。
她没有想到由耗子会有这样的打算,在这之前,其实她对由耗子都是持怀疑的态度,虽然说她救了杭氏的命,但她并不认为这足以让由耗子不计一切代价来回报。但现在看来,她确实狭隘了。
余初瑾还在犹豫,由耗子已经不容置疑的说道:“就这样决定了,你守着,我下去。”
话落,纵身便往凹坑里跳。
而几乎是由耗子才跳进凹坑,寂静的树林里蓦然响起道怒骂声。
“由耗子你这个没种的怂货!竟敢坏我们的好事,看黄爷爷我怎么收拾你……”
凹坑里的由耗子,转身便要往外爬,头顶却响起余初瑾的厉喝声,“救人!”
片刻的犹豫后,由耗子转身便往凹坑里爬。
余初瑾这才不紧不慢的转了身,目光如刀的看着几丈之外,满目凶光朝她逼来的黄鼠狼和癞皮狗。
她没有犹豫,甚至连瞄准也没有,抬手取了背上的弓,又从箭壶之中取了一枝箭,张弓搭箭,赶来的汪六平只听到“嗖”地一声,便看到箭直奔走在前面的黄鼠狼的面门而去。
“初瑾!”汪六平失声喊道。
就在汪六平的声音响起时,黄鼠狼的惨叫声也紧跟着响起,“啊,我的耳朵!”
余初瑾一箭射掉了黄鼠狼的耳朵。
黄鼠狼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汪六平却是长吁了口气,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出人命。但下一刻,他却被眼前一幕惊得失了反应。因为余初瑾已经自箭壶里拿出了第二枝箭,这一箭是冲着走在后面的癞皮狗射去的。
“小心啊!”
汪六平惊声喊道。
癞皮狗早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失了反应,怔怔的站在看,看着地上打滚的黄鼠狼不知如何是好,等听到汪六平的声音时,箭已经快到了面门,他吓得“娘哎”一声惊叫,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箭擦着头皮而过,带起头顶一缕发后,笃一声没入身后成人腰身粗的树身里。
癞皮狗摸着火辣辣的头顶,想着要不是汪六平那一声提醒,他这会子怕是早被一箭贯穿了脑袋,后怕使得他“哇”一声哭了出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余初瑾却再次动了。
他扔取了身上的箭壶扔到一边,抓着弓猛的朝地上打滚的黄鼠狼跑了过去,没等黄鼠狼反应过来,余初瑾手里的弓往前一伸,套住了黄鼠狼的脖子,紧接着,她一脚踩住黄鼠狼的背,两手猛的便使力往后拉!
也幸亏黄鼠狼反应快,在弦套住脖子时,他便伸手抓住了,不然,这一下子,脖子非得被勒断了不可!可就是这样,他也吓得不轻,“哇哇”大叫着喊“救命!”
癞皮狗和汪六平哪里还敢耽搁,拔脚朝扑了过去,癞皮狗不敢靠近余初瑾,他只敢用力的拉黄鼠狼,想要将他将弓弦下救出来。
汪六平顾不得多想,一把抱住了余初瑾,喊道:“初瑾,初瑾,你快住手,会出人命的。”
眼见得黄鼠狼被癞皮狗扯了出去,余初瑾扔掉手里的弓,使了个巧步,挣脱汪六平的手,抬目看着他说道:“大伯,我说过,我是来杀人的。”
“初瑾,你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汪六平说道。
“谁看见我杀人了?”余初瑾打断汪六平的话,“对了,大伯你看见了,可是你会说出去吗?”
汪六平怔怔的看了余初瑾,问道:“初瑾,你,你什么意思?”
“杀人是要偿命,可我若是不认罪,又没有证人能证明我杀了人,谁能定我的罪?”余初瑾问道。
汪六平:“……”
余初瑾没有理会怔住的汪六平,而是目光轻抬,冰渣子一样看向了互相搀扶着的黄鼠狼和癞皮狗。然后,弯身捡起地上沾血的箭,朝俩人走去。
“你,你想干什么?”
死亡的气息迎面而来,随着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空气里陡然便多了一股骚臭的气息。
余初瑾唇角勾起抹讥诮的弧度,“就这胆量,还敢劫财杀人?”
“大姑娘,大姑娘,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发誓,再有下次,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余初瑾握着手里的箭,冷冷说道:“雷轰不轰你们,那是老天爷的事,我只管送你们去见阎王!”
话落,纵身便朝两人扑了过去,手里箭矢划出道耀眼的寒芒,直直朝黄鼠狼胸前的位置扎了下去。她是法医,她知道要避开第几根肋骨才能直透心脏!
完了!
汪六平脚一软像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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