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海权回来了吗?
饭没吃完就回来了,因为杨氏打发了五石去喊他,黎海权放下酒盅,匆匆和郑骞解说了几句,就跟着五石回来了。
只是,等他回到黎家时,黎老夫人已经把龚云馨接走,花厅里只剩苦着脸的杨氏。
杨氏见到黎海权话还出口,先就红了眼眶,“当家的,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有娘在,你就别操心了。”黎海权安着杨氏的心,说道:“娘,她老人家不是出面了吗?”
杨氏眨落眼里的泪,看着黎海权,“我是担心,娘她趁着这事就把惜月和世风的婚事定了,要这样……”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黎海权打断杨氏的话,“惜月是娘的亲侄女,她做了世风的媳妇,以后看在她的面子上,娘对你也能好上许多不是?”
杨氏张着嘴,愣是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
她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没处说了。
正因为花惜月是老夫人的侄女,她才不愿意促成这桩婚事啊!
上头已经被婆婆压着了,回头再把花惜月娶进来,一老一小把她夹在中间,她还活不活啊?
“不行,这桩婚事说什么,我也不能答应。”杨氏对黎海权说道。
黎海权叹了口气,扶着杨氏坐下,抓着她的手说道:“世风的婚事能早点定下来,就定下来吧,迟了……”
杨氏变了脸色,看着黎海权,问道:“出什么事了?”
黎海权摇头,把今天郎莞清哭着找上他的事说了。
“郎家和龚家暂且不说,就说余家大姑娘,你难道真愿意他娶个寡妇不成?”黎海权问道。
杨氏刹时白了脸,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哆嗦着嘴唇皮说道:“那不行,那不行,我死也不能答应。”
“娶寡妇,还娶的是自家表兄弟的遗孀,这要传了出去,还不得笑死个人。”黎海权摇头说道:“他的婚事,你要真不愿意惜月,就尽快替他相看起来,赶在阿洐成亲前替他把婚事办了,等有了孩子,心性也就定下来了。”
杨氏连连点头,一迭声的说道:“好,好,我明天就让大媳妇把温寨的媒婆喊来,让她帮着在被附近打听。”
黎海权点头,“记着了,姑娘的家世咱们不挑,首先得一条,家风清白,姑娘易生养。”
“嗯,嗯,我知道的。”杨氏连声说道。
夫妻俩这边商量着黎世风的事,隔着不远的距离,后罩房黎老夫人的屋子里,阿曲对跪得摇摇晃晃的龚云馨叱笑一声后,说道:“怎么,就这点时间都受不了?就这点本事,还想给人当妾?”
龚云馨白了脸,咬牙将垂下去的腰又挺直了,可膝盖上的疼痛哪里是她能忍受的,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她便身子一瘫,倒在了地上,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
黎老夫人不言语,使了个眼色给阿曲,阿曲上前,扶了黎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该到歇午觉的时间,您去睡一觉,等您睡醒,估计这龚大姑娘也能好好说话了。”
正哭着地的龚云馨连忙止了哭声,胡乱的擦了把脸,抬头看了黎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我不哭,您别走,求您别走。”
黎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的龚云馨,就着阿曲的手,缓缓坐回了榻上。
龚云馨顿时松了口,正打算挺直腰身继续跪着,不想黎老夫人却对阿曲说道:“扶她起来吧。”
龚云馨顿时大喜,想着自己这是通告考验了。
不想,阿曲把她扶到杌凳上坐定后,黎老夫人用她苍老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只不过是让你跪半个时辰,你就受不住了。那知不知道,很多正房罚跪妾室,都是按天按夜来算的?”
龚云馨脸上喜色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她怔怔看了黎老夫人,讷讷问道:“老夫人,您,您……”
一句“您什么意思”无任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黎老夫人转着手里的佛珠,淡淡道:“一个妾而已不过就是多双筷子添个碗的事,从前的黎家或许做不到,可现在别说是一双就是十双也没问题。”
龚云馨悬着的心稍稍稳了稳,目光紧追着黎老夫人。
果然,黎老夫人再度开口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做妾不是那样简单的事,先别说你能不能讨到我家世风的欢喜,他肯不肯替你开脸,单就论世风将来的妻子容不容得下你……对了,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把娘家的侄孙女说给世风做正妻。”
也就是说,龚云馨死了讨好她,让她帮着立足的心。
本来嘛,她又不是个老糊涂,还能帮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侄孙女不成?
龚云馨这回一颗心是真正的坠到了谷底。
她看着黎老夫人,眼泪如决堤的水,“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就这么难?”
一句话,到是问得黎老夫人心生恻然。
可黎老夫人要真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人,当年也就不会做出将亲生女儿赶出家门的事了!
是故,龚云馨话声一落,黎老夫人当即嗤笑一声说道:“可真是个孩子,这婚姻之事,从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来的郎情妾意了?就算郎情妾意那不还有个门当户对吗?”
一句话堵死了龚云馨所有的路,惊惧交集之下,龚云馨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阿曲看着双眼紧闭软软瘫在地上的龚云馨,对黎老夫人问道:“我把她送回龚家去?”
黎老夫人点了点头,末了,又加了句,“告诉龚家的人,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教不好女儿,我不介意出手替他们教一教。”
“是,老夫人。”
阿曲转身走了出去,喊了人来帮忙。
不多时,一辆小车推着昏迷不醒的龚云馨出了黎家的小门朝着龚家而去。
这个时候,正是吃过午饭出工的时间,少不得一路上遇见不少人,有人看见了,少不得问一句“这是出什么事了。”
阿曲当即中气十足的说道:“龚家的大姑娘和她娘吵嘴,不知道怎么昏在了黎家的大门外,她奉老夫人之命,送龚家大姑娘回家呢。”
龚云馨在才出黎家的门就醒了,可她却只能一路闭着眼睛,任凭泪水长流直至小车停在自家大门口,耳边响起她娘暗哑的声音。
龚瑞珍和邓氏合力将“昏迷”的龚云馨抬了下来,安置在她平时和龚瑞珍睡得床上,邓氏又急急走了出去,一迭的和阿曲说着好话。
隔着扇门,邓氏的声音清晰入耳。
“都是我这个当娘的错,平日里太纵着她了,才会把她纵得这样无法无天,给老夫人添麻烦了,婻婻要是不嫌弃的话,进来喝杯茶再走。回头,我去给老夫人磕头赔礼去。”
邓氏的客气被阿曲谢绝了,阿曲将黎老夫人那番话一字不差的说给邓氏听后,便招呼着推车的五石走了。
邓氏站在门口,一张脸白白紫紫刹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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