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莞清没有回答袁氏的话,而是目光急切的在人群里寻找着郎莞秀,找了几遍也没有看到郎莞秀,她一颗心越发的七上八下没个着落,紧紧攥住了袁氏的手,急声问道:“娘,莞秀呢?莞秀在哪里?”
“你别管莞秀,你快告诉娘,事情到底成了没有?”袁氏反握住郎莞清的手,三恼七分急的问道。
郎莞清眼里的泪决堤的水一样直往外涌,对上袁氏急切的目光,她万般不愿的摇头,“没……没有成。”
没有成?!
袁氏如同当头被人敲了一棒,她看着郎莞清,“怎么会没有成?明明……”
“你别问了,你快把莞秀找来……”
郎莞清没有忘记,郎莞秀告诉过她,这是唯一的机会,一旦错失这个机会……她不敢想,她现在只想着把妹妹找来,问问她,怎么办,现在她要怎么办!
袁氏也心慌,听完郎莞清的话,下意识的便在人群里寻找郎莞秀,只是,里三圈外三圈的看下来,愣是没有看到郎莞秀的人。怎么会这样?明明,出门的时候,莞秀还在她身边的。
“子祥,你二姐呢?”袁氏问身边站着的郎子祥。
郎子祥摇头,“我不知道,刚才他还跟在我们后面的。”
袁氏狠狠一跺脚,顾不上再去想郎莞秀去了哪里,得先解决了眼前的情况才行。可事情并没有按照计划中的进行,这脏水还能泼到黎三爷头上吗?袁氏的目光落在衣裳不整的郎莞清身上,既然事情没有办成,莞清怎么会这样一副衣裳不整的样子?
袁氏脑子飞快的转着,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黄泥掉在裤档里,不是屎也是屎。
拿定主意,袁氏揽着郎莞清大步朝黎世风走了过去,“黎三爷,我知道你们黎家有权有势,我一个寡妇斗不赢你们黎家,前头龚家的大姑娘不就被你们逼得无奈之下远走他乡还名声尽失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龚家的大姑娘她自己跟人私奔了,和我有什么关系?”黎世风怒声打断袁氏的话。
“黎三爷!”袁氏突然拔高了腔调,“您就积点德吧!您对龚家大姑娘做得那点子事,私下里都传遍了!什么龚大姑娘跟人私奔?跟本就是你始乱终弃,逼得人龚大姑娘没活路,在这龛谷寨活不下去了,这才远走他乡奔个活路!”
黎世风气得几欲吐血,眼见围着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对着他指指点点,刹时热血上涌,抡起拳头便对着袁氏冲了过来,“我打死你!”
袁氏瞳孔骤然一紧,可却在下一刻,声音越发尖厉的喊道:“你打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你把我家莞清给祸害了,我也没法活了,不如一道我们娘俩都让你打死算了!”
话落,抓着懵懵懂懂的郎莞清朝着黎世风便一头撞了过来。
黎世风这会儿腮帮子都要咬烂了,他很清楚,眼下这样的情况,袁氏和郎莞清就是要缠着他,要把泼在他身上的脏水坐实了。
他不愿意打女人,男子汉顶天立地,和个女人动手算怎回事?可,他实在忍不了,这母女俩就不是人,黎世风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目光腥红的看着朝他撞来的袁氏,脑海里回响着幼时五叔告诉他的话“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黎世风的拳头抡了起来,眼见得便要捶向袁氏时,横刺里一道身影突然冲了出来,好巧不巧一把扣住了袁氏的领子,然后扯着袁氏原地转了一个圈圈,再松开时,袁氏带着郎莞清一屁坐在了地上。
“老天爷啊!黎世风要杀人啦!大家快来看看啊!黎世风要杀人灭口啦……”袁氏坐在地上拍手顿脚的哭着。
郎莞清捂着脸呜呜的哭着。
“娘,大姐,你们快起来,我害怕……”
郎子祥跑了过来,一手抓着袁氏,一手抓着郎莞清“哇哇”地哭了起来。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法活啦……”
袁氏将郎子祥一把扯在了怀里,呼天抢地的哭着,一会儿喊着要全家死一块,一会儿又喊着黎世风一定会有报应的。
“行了,动手的是我,和黎三爷没关系,真想死早就死了,也不会在这装腔作势了。”
淡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袁氏和郎莞清不约而同的止了哭声,齐齐抬头看了过来,等看清站在身前的是额头微微沁着汗水的余初瑾时,母女俩先是一怔,下一刻,袁氏猛的站了起来,指着余初瑾骂道:“余初瑾,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攀了高枝,我就怕你,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那最好。”余初瑾接了袁氏的话,“你不怕我,我也不怕你,咱们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今天的事说说清楚。姑娘家要脸要名声要嫁好人家,男人也一样。别仗着自己不要脸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袁氏一张脸青红白紫如同开上了染房,她看着余初瑾,“你说谁不要脸?”
“我说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黎三爷到底怎么着郎莞清了,以至于你们母女俩又是寻死又是觅活的。”顿了顿,余初瑾上下打量郎莞清一番,突然问道:“黎三爷把你给奸污了?”
简单粗暴的问话,问住郎莞清的同时,也使得四下里一瞬变得鸦雀无声。
袁氏气急败坏,起身便要和余初瑾理论,不想余初瑾却抢在她开口前,“是你说黎三爷毁了你女儿的清白,要黎三爷对郎莞清负责,给你一个交待的。”顿了顿,噗嗤一声轻笑,“还是说,黎三爷没有奸污郎莞清,是你们想要攀高枝栽脏陷害?”
眼见袁氏和郎莞清被余初瑾问住,黎世风拔脚便要上前替自己辩白,不想苏洐却突然伸手将他拦住,“世风,让初瑾处理。”
黎世风顿时目光复杂的看向了余初瑾。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手脚功夫利害,并不擅言词,可眼下看来,却是他不看她了。
余初瑾没有理会黎世风看来的目光,而是咄咄逼人的看着郎莞清,“是和不是,你总该给句话吧?”
郎莞清咬牙,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抠得血肉模糊,她却一点痛也感觉不到。她恨恨的看着余初瑾,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轻薄了我,倘若不是我拼命挣扎大声呼救,我……”
“你撒谎!”黎世风怒声吼道,推开苏洐走了过来,“我只是路过,是你把我喊住,说天气热,我又走得一头的汗,让我喝口水再继续赶路,我没有搭理你……”
郎莞清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心里恨得几欲滴血。
“你才胡说,我好心让你喝水,你却拿水泼我,泼我还不算,还对我动手动脚……”郎莞清嘶声喊道:“你还哄我,说会娶我,我不肯,你还拿云馨姐的事来吓我,说如果我不听你的,你就要让我和云馨姐一样,在这龛谷寨呆不下去!”
“我没有!”黎世风指着郎莞清,“你敢发誓吗?你敢对天发誓吗?”
郎莞清咬牙,“我敢!我要是说了半个假字,就让老天爷五雷轰顶把我给劈了!”
余初瑾看得冷笑不止,是啊,半个假字都没说,而是全程都是假话,老天爷自然不能轰了你!
黎世风气得几欲发狂,可世人信鬼神,郎莞清连这样的毒誓都发了,他的话还有人肯信吗?偏生,人群里的邓氏看戏不怕台高,想到不知道是生是死的龚云馨,一颗心顿时如同放在油锅里炸一样,想也不想地走了出来。
“黎三爷,西寨统共就这几个姑娘,你难道全都要祸害完了,才甘心吗?”话声落下,不等黎世风开口,邓氏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泣声道:“可怜我的云馨,她这辈子都有家难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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