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水汽沉重,与雅岚殿里的血腥味混合一体实是令人作呕,尽管有依兰花的香气掩盖,可换息间隐约还是能闻到。
柳余音走进殿,还是一如刚才抹着眼泪,轻皱眉宇,也只有在慕容冰洁面前,她才敢表露心情,走到床前福了福身,“小主,甄妇来了!”
冰洁抬眸看向余音,心中一痛,本就没有血色的双颊更加泛白,怜声说:“你回厢房歇息吧,唤了怜青来伺候,让甄妇进来吧!”
余音福了福身,称是含泪离开。
余音走后,甄妇进殿,跪在床前:“奴婢给小主请安,小主身子可好些了?”
“我没事。”冰洁恍若无神,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去宣阳殿复命救回自己的女儿了,还有那两样东西也一并带回去,皇上既要搜宫,怎能所寻无果呢?”
甄妇称是,思绪片刻又说:“宣阳殿有个人可以帮咱们!”
“谁?”冰洁闻此言,突然有了精神,问。
甄妇答:“晨曦。”
冰洁面色慢慢回血,双眸渐渐有神,努力回忆道:“晨曦?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是在我见鳕儿最后一面的时候。”
甄妇眼角略带湿润,泣声道:“晨曦对念良人极其忠心,上官才人却对她十分苛刻,其他人也欺软怕硬,如今在宣阳殿当差,想必日子亦是过得水深火热。”
冰洁知意点了点头,正色道:“如果她能帮我这个忙,我必救她于水火之中。”
甄妇见状说:“是,那奴婢即可就去。”
甄妇离开,殿内只有冰洁一个人,她睁眼看着上空,黄橙相间的帘子透射出的阳光照到冰洁的脸上有着一丝丝暖意,这是她第一次拿自己的孩子来施计,她终究对不起这个孩子,好累啊,好乏啊,可这才是斗争的刚刚开始,她就招架不住了?在五谷杂陈的心情中,冰洁沉沉的睡去。
宣阳殿
上官鱼儿回殿后闲来无事的在研究装束以便来日博得皇上宠爱,婉莹进殿禀报:“小主,甄妇来了!”
“甄妇?”鱼儿闻声一惊,随即面无表情的说:“让她进来吧!”
“是!”婉莹说罢退出殿,甄妇进殿走到鱼儿身旁,福了福身道:“给小主请安。”
鱼儿轻扬下颌问:“你怎么来了?”
“回小主,俪贵人见红,奴婢的使命已经完成,今日特来求小主放了秋棠。”甄妇声音越来越低,泣不成声。
鱼儿插入鬓角一枚步摇,冷笑道:“你做的很好,不过慕容氏还未小产,我怎能放你了女儿?”
甄妇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跪下,呼声道:“若小主放了秋棠,奴婢定会感恩小主,做牛做马报答小主,小主任何吩咐,奴婢都不敢违背。”
“你现在不就这个样吗?”鱼儿面如破损的城墙,一片灰色,依旧冷冽。
甄妇的泪一滴一滴留了下来,心中无比痛恨,忍住情绪,轻声却十分认真的说:“小主若言而有信今日必会放了海棠,若小主是心口不一之徒,奴婢怕不能很好的协助小主。”
鱼儿斜视甄妇,气的脸色发怔,“你!”
甄妇只如常低着头,不语。
片刻,鱼儿缓了口气,说:“好!我依你,不过你得一直听我的!”
甄妇神色从容,安心不少,说:“奴婢遵旨。”
鱼儿扯了扯手中的丝帕,向外喊:“晨曦!”
晨曦闻声进殿,福了福身:“小主有什么吩咐?”
鱼儿吩咐:“带甄妇去柴房,把秋棠放了!”
晨曦称是退下,甄妇起身福了福身紧跟其后,出了中殿见四下无人,甄妇小声道:“晨曦...”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甄妇带着秋棠来到宣阳殿中殿谢恩,双双跪在鱼儿脚下,“奴婢携小女多谢才人。”
“你们起来吧!”鱼儿懒洋洋的搁下茶杯,说:“你别忘了对我说的话,若旁人问起你为何来宣阳殿时,你便称我是向你打听思官公主,休言其他!”
甄妇答:“是!”
“行了,退下吧。”鱼儿道。
“奴婢告退!”甄妇与秋棠福了福身便退下,见二人身影完全消失,鱼儿向一侧的婉莹招了招手,婉莹凑耳上前。
鱼儿轻声说:“晨曦一直看管着秋棠,又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不比你忠心,日后保不齐干出什么事来。”
“那奴婢了结了她?”婉莹神色闪过一丝慌张,问。
鱼儿点了点头,目光如冰冻三尺,辣手无情的道:“要做到无声无息。”
婉莹缓了缓神色,应声:“是!”
不出片刻,落户在柴房的上沿的青燕“扑棱扑棱”飞了起来,长街上传来各殿搜殿的喧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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