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雪雁给黛玉上来玫瑰花茶，黛玉喝了一口，只看着雪如玉也不说话。半晌，雪如玉到底是耐不住了，道：“长公主，难道就不问问我来的目的吗？”黛玉道：“有事少谷主自然就会说。”雪如玉道：“长公主，可收到了那琴和箫？那是我雪谷的镇谷之宝，也是……也是我的嫁妆。”

黛玉道：“少谷主，虽说君子不夺人之爱，不过一些必需的交换还是要留下的。想来那琴箫再珍贵，也比不得雪谷安危重要吧。若是雪谷易主，那琴箫又有何用。用这一琴一萧换得雪谷平安，想是值得的。”

黛玉的话让雪如玉一愣，脱口道：“你知道？”黛玉道：“第一，太子是我夫君，我身为他的妻子，他自然告诉我。第二，我做为巃炫国未来的王后，国中之事，邻国之事当然要知道，就是属下也会来报我知。少谷主求救兵之事我怎会不知。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奇怪了。”

雪如玉道：“长公主什么事情不明白？”黛玉微微一笑道：“那雪谷离巃炫国虽有千里，距这天朝却是五千里的路程，沿途也不是平安，少谷主携带镇谷之宝，就是世俗中也算是奇珍异宝的琴箫前来，这可是让我不明白了，缘何这样的舍近求远呢？”

雪如玉脸一红，半晌道：“如玉也是为了瞻仰天朝风光人文，这天朝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是如玉向往的地方，因此也就不辞劳苦，一事两便，到让长公主见笑了。”黛玉道：“看来少谷主确是对雪谷信心满的很，竟可以在危急的时候游山玩水，体会天朝风土人情。”

一句话让雪如玉脸腾一下的就红了。没想到娇小的林黛玉口齿这样伶俐。看起来这个天朝女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想到这里，雪如玉道：“到了天朝才知道原来天朝的女子规矩甚多，天朝的文化，本少谷主也懂得一些，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懂。”黛玉微微一笑，也不说话。雪如玉犹豫了一会，道：“长公主，天朝所说的女子要三从四德，以夫为纲，这是何意呀？”

黛玉微微一笑，道：“少谷主这话问的有些可笑。天朝有句话，叫做以夫为天，自然是丈夫说的才算数。这也是以夫为纲的最基本的解释了。”雪如玉道：“长公主也是如此看的吗？”黛玉道：“少谷主对这样的事情竟是如此感兴趣。不过有道是入乡随俗，巃炫国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即嫁入巃炫国，当然是要以巃炫国的规矩为准。”

听了这话，雪如玉愣了一下，道：“以天朝礼法来说，长公主为尊，在这天朝，太子也算是入赘，当然要以天朝礼仪为主。长公主难道不为自己的驸马选个合适的次妻吗？更何况，太子作为以后巃炫国的王上，为了巩固自己的国家地位，缔结婚姻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黛玉道：“轩辕昊本是大漠雄鹰，也算是英雄一类的人物，治国当然要以正道，难不成要用裙带关系来稳固国家稳定，那样的话，轩辕昊还是当个普通的百姓才好。没的侮辱了国主的名声。”听了黛玉的话，雪如玉半晌说不出话来。

想了好长时间，雪如玉道：“长公主体弱的很，不但现在无法侍奉太子殿下，就是以后成为王后，若是……”说到这里，毕竟是女孩子，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黛玉也不说话。雪如玉咬了咬牙，道：“长公主，您看如玉如何？”

黛玉道：“少谷主也算是巾帼中的英雄，英姿飒爽，到时候不知道那个男人有福得了去。”雪如玉道：“长公主尊贵得很，如玉是比不得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福分侍候长公主。”黛玉微微一笑道：“少谷主也算是一方霸主，而且容颜秀丽，亭亭玉立，一身红妆，宛如跳动之火，让人目不转睛，爱护备至，黛玉何德何能敢让少谷主服侍，那岂不折杀了我。”

雪如玉下了决心，走到黛玉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道：“请长公主同意，让如玉侍候太子和长公主，如玉一定尽心尽力，不敢夺长公主的宠，只要长公主身体不适的时候，让如玉时候太子即可。”看着如玉涨红的面皮，黛玉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了那里。

看如玉羞红了脸，而且眼里含着泪，想是也觉得委屈吧。黛玉叹了一口气，扶起雪如玉道：“少谷主，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孤傲之人，今日你来这里，如果我不说你贪恋太子侧妃的位置，我该如何说你呢？”

雪如玉犹豫半晌道：“长公主，如玉喜欢太子，从我十岁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他，真心的喜欢他。长公主，我们那里的女儿没有天朝女子的规矩多，我的父亲也是同意的，如果不是天朝和亲，太子就是我们雪谷的姑爷了。”

黛玉一笑，道：“少谷主，若是你真和太子心心相印，那巃炫国也是战胜国，缘何要到此寻找妻室，我倒要问问，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证，少谷主有几样？”

雪如玉愣了一下，倒是没有什么话说。黛玉正色道：“少谷主，若是你真的与太子情深意重，他是不会选我的，他既然选了我，就证明与你没有什么情谊。我就不相信，少谷主会自辱自身，甘心为妾。听闻大漠女儿豁达情真，再不会委屈自己的，少谷主怎会如此，道教我这天朝女儿见识了。中原女儿也知道的，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的道理。”

雪如玉愣怔一下，面红过耳，低声道：“如玉也是情根深种，万不得已。”黛玉面色骤冷，道：“少谷主如何就自甘下贱，丝毫不念父母养育之苦，女儿金贵之心。若是那轩辕昊喜欢与你，自然会给你一个结果，如果他舍弃与你，你又如何能强取强求。少谷主，我倒是与你说个明白，今日你就问那轩辕昊，如若他真的钟情于你，我宁愿让出这并肩王后，若是他让你入门，我就将那巃炫国凤印与你，只要那轩辕昊同意，你看如何？”雪如玉听了面现喜色，不过顿了顿道：“长公主这样说让如玉如何安心得下，听闻此处规矩，若女子被休，是再无生理的，若真是那太子选了我，长公主又该如何？更何况，长公主岂能违背圣旨，岂不是欺君之罪，依如玉所想，还是长公主为正，如玉情愿为侧。”

黛玉摇头道：“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是轩辕昊选了你，我自会退出。”还没等雪如玉说话，黛玉站起身来，道：“紫雪，请少谷主去并肩王的书房，雪雁，扶我回去，我累了。”

黛玉回了自己的屋子，让雪如玉有些尴尬。紫雪道：“少谷主，请。”雪如玉问道：“姑娘是那长公主的陪嫁吗？以后也会是太子爷的妾滕吗？”紫雪摇头道：“少谷主这是什么话？将我们王后看做什么人了，又将我们主子看做什么人了，我们主子说了，此生只娶一个潇湘长公主，有了长公主再无他想。以紫雪来看，少谷主还是歇了心的好。”

雪如玉道：“你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如何能说这种话。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这个奴才说的。”紫雪也不生气，正要说话，只见一旁走过来橙露，道：“我们本就是奴才，少谷主这样说也不为耻，少谷主乃是一方霸主，却是甘为人奴，岂不是自轻自贱，比我们恐怕还要低下的多吧？”

雪如玉道：“我喜欢太子爷，我愿意嫁给他有何不可，我们那里这也是正常的，那里有什么不可以？”橙露冰豆一样的声音道：“我们主子已经娶妻，你还来凑什么热闹，更何况我们主子也不喜欢你，没的为了你的喜欢就伤害我们王后，这算什么，若都是这样，这红尘中岂不是没有人伦了。”

雪如玉听了只觉得颜面火烧的一样，不过也不言声，也不去书房了，径直地走出了并肩王府，想是回驿馆了。

再说黛玉回到自己的屋子，心中异常烦闷，想着雪如玉的话，真是万分的不是滋味，拿起书来也看不进去，来到书案前，将拿起来的画笔一扔，看着外面略显阴沉的天，更觉心情郁闷。这时候橙露来报，说那雪谷少谷主走了。黛玉点点头。不过还是觉得烦躁。就吩咐一声：“雪雁，白卉，吩咐紫雪橙露，我们出去一下。”

白卉一惊，道：“王后，您这是要到哪里去？要变天的样子，我们还是不要走得好。”黛玉道：“府中烦闷，我们出去走走，一会也就回来了。”白卉看拦不住，也知道那雪如玉让王后不痛快，想着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也就答应了。

就这样，黛玉青衣简装，领着雪雁紫雪白卉橙露就走出了并肩王府。来到了集市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黛玉心情略显好些。她们就漫步而行。在各个小摊上停留观玩。看前面有一个祥字号的古玩店，就在那牌号上，有一只展翅的雄鹰，黛玉知道这是巃炫国的生意，就迈步走了进去。

店小二看来了人，急忙迎上来，热情的道：“这位夫人请进，我们的店里有很多的古董玉器，夫人喜欢什么，请选中意的。”黛玉点点头，看看这屋子真是冷清得很，只有几个看首饰的人，还在那里悄声议论着什么，仔细一听，却是嫌弃这些首饰样式过时，而且还以次充好，卖的价钱也高。

看着柜台里面的东西，问道：“这位小二，这些东西可都货真价实？”店小二急忙道：“不瞒夫人说，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再没有虚假。我们主子说了，一定要童叟无欺的。”

看看那些物品，不过就是一些金银首饰，还有一些珠玉摆件，也有珊瑚玛瑙什么的。看着看着，黛玉不禁皱了眉头。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伙计哪里人士，听口音不是京城中人吧？”店小二道：“夫人真是厉害得很，我们这个店乃是后兑换给这家主人的，现在卖的还有些存货。”黛玉点点头，问道：“以前的东家又是什么人呢？”

那小二虽然有些不耐烦，倒也不敢说什么，低声道：“乃是皇商薛家。”黛玉道：“即云有以前主人的东西，你又怎么敢说都是真品呢？你就敢保证这里没有真的吗？”小儿看看黛玉，有些个恼：“这也不是夫人该管的，夫人若是要买东西，我们给您拿就是了，您若是信不着我们店，大可以领别店的。这样咄咄逼人又有什么趣味？”

黛玉一听很是恼火，看到那些东西，很明显的都是些次品，再看那些价格标识，却是一等货色的价格，怪不得门庭冷落的很。黛玉正想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道：“这位夫人还是不要在这里买东西的好。这里的东西大多是皇商薛家留下来的东西，样式早已经是过时的了，您看对面的瑞记，那里的首饰可是最时兴的，而且都是名副其实的，一定不能让夫人吃亏的。”

一听中年人的话，几个要买首饰的人也就都走了出去。店小二哼了一声道：“哼，看你们能买到什么好东西。”黛玉问道：“那些主顾都走了，伙计怎么不去给请回来？这些首饰如果价格偏低些也都是好的，为何要卖高价呢？我看这些首饰也没有那么贵的。”

一听黛玉这话，店小二不愿意听了，道：“这位夫人怎么说话呢，我们这里的东西如何不好了，您若是拿得起银子就买上一两件，若是没有，就赶紧的走人，别耽误我做生意。”黛玉示意白卉，白卉走到门前，将店门打开，还没等店小二反应过来。白卉就喊道：“各位姐姐妹妹婶子大娘们，快些过来吧，这里的首饰要减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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