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嫣然一笑。
「那是十几年前的往事了。那时,山寨里当家的,是霍鹰的爹,那人几乎无恶不作,过路行旅,无一放过。直到霍鹰成了寨主,情况才有所好转。」
这些一年来,霍鹰劫富济贫,虽然顶著山贼的名号,却做收留流民的义举。就连这次挽纱城被攻陷,也亏得他领兵下山,助黑衫军一臂之力,才能顺利减了乱军。
卿卿心头一动。
「嫂嫂晓得霍鹰的家事?」
「你是想追问,关於他杀了亲爹,又逼疯後娘的谣言吧?」舞衣扬眉回问。这些年来,她时常乔装上山寨去,寨子里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嗯。」
「霍鹰的爹,名讳是啸天,可谓丧尽天良。偏偏长子霍鹰自小强硬,不肯抢夺寻常百姓,也不动良家妇女。两人不时争吵,当时的霍鹰,不时遭到毒打。」
卿卿捣著小嘴,倒抽口气。
一想起他曾受过的可怕待遇,她就想哭。是因为那些过去,才让他变得如此冷酷吗?
舞衣一脸同情,叹了口气。
「你知道霍夫人是疯的,对吧?她原是官家千金,父亲告老还乡时,被霍啸天袭击,眼见家人惨死,她才陷入疯狂。」
「但,她生了霍擎了----」那悲惨的往事,让卿卿脸儿惨白。
「霍啸天见她美丽,不管她已陷入疯狂,仍强抢回寨子里,几年下来,她几乎被折腾得不成人形。」
「天----」
「几年後,是霍鹰亲手弑父,救了只剩半条命的霍夫人。她疯病难愈,总把他当成霍啸天,见到他就尖叫不已;霍擎年幼,甚至视他为仇人。」
积蓄在眼中的泪,终於再也克制不住,纷纷滚了下来。
这麽多年来,他始终背负著这麽多误解吗?谣言愈传愈盛,他又不肯解释,於是误会愈来愈深----
一条手绢递来,替她拭乾泪水。
「别哭了,免得让楚狂瞧见,以为是我欺负你。」
卿卿低下头,羞红了脸。
「嫂嫂。」她怯怯的唤道。
「嗯?」
「你怎麽对他那麽清楚?」
「谁?」舞衣假装不懂,逗著她笑问。
卿卿满脸通红,红唇动了动,仍是说不出那个名字。
舞衣嘴角噙著笑。「说起来,他算我邻居,毗邻而居多年,那些传言,我自然清楚。」
「那……那……」卿卿红著脸,语焉不详。
舞衣眨眨眼,意会过来。「你大哥吗?」
卿卿双手乱挥,吓了一跳。
「你你你……哥知道了吗?」大哥要是知道,会气成什麽样子呢?
「别担心,这事有我。倒是山狼那边,你打算怎麽办?我可不认为,他会放任自个儿的骨肉流落在外。」
卿卿无一言,心里头好乱。
她好想他,好想飞奔回他怀中,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
只是,那晚他的咆哮与狰狞,又历历在目,兴奋的情绪中夹杂著担忧。他都开口要她滚了,是否连他们的孩子,他也会无情的置之不理?
知道事情复杂,舞衣不再多说。
「夜也深了,我再不回房,你哥可是会罗唆的。你要好好休息,别的事情,我们明儿个再打算。」她边说边起身。
卿卿跟著起身, 送舞衣出门,临到门边,突然又开口。「嫂嫂,能否请你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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