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烤着炭火,室内比外面暖和的多,可没有白若安的屋子,栀北此时只觉得这间屋子就像不见天日的囚牢,寒意刺骨,要比当时殿下关押着他的天牢冷的多。
栀北不想在白曦面前显得太狼狈,所以他声音喑哑的让白曦回自己屋去睡。栀北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白曦不放心留栀北一个人待着,可栀北执拗的要推他出去,最后白曦只能咬牙答应。
“我今晚睡外间。”
白曦说道,他将炉火烧的更旺了点,又将狐裘拿过来给栀北裹上,最后才不放心的离开,连门都没有关严,只是虚掩着,只要屋里栀北有什么事,他就能听见。
现在连白曦也离开了。
屋里就只剩下栀北一人了。这间屋子白若安是打算作为他们的婚房的,所以早早就开始布置了,红色帷幔,红烛台,点着红点的喜饼,还有窗子上已经黏上去的鸳鸯。
这间屋子是栀北看着白若安一点点布置起来的,这里温馨,喜庆的气氛还未有散去,而此时此刻,这里反倒衬的栀北格外的落魄。
兜兜转转,他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了这么些时日,终究还是失去了白若安。
栀北只觉得眼前的红色艳的刺目,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喉咙里尝到了血液的腥甜。他捂着嘴,咳嗽却止不住的从喉咙里往外溢,他咳的撕心裂肺,像是要将肺一同咳出来一样。持续的干咳令栀北眼前一阵眩晕,他攥紧了椅把,一手捂着嘴想将咳嗽硬生生的咽下去,却适得其反的,最后竟然呕出一口殷红的鲜血,顺着青白的指缝溅落在地。
栀北扶着桌子,双手颤抖的去拿水壶,水壶没有拿稳,连同桌上的烛台一同被掀翻在地。顿时一阵乒铃乓啷,兵荒马乱。
滚烫的茶水溅了栀北一声,他低喘着气,后退几步。栀北好不容易站稳,猛的心脏一阵抽痛,就像是一把无形的手狠狠的攥紧了他脆弱的心脏,一瞬间,栀北疼的眼前直冒星星,蜷着身体发抖,寒凉直冲脊椎,蔓延到了全身。
栀北攥着胸口的衣服,他将原本就没有几分血色的下唇咬的殷开粉红。
嘀嗒——嘀嗒——嘀嗒——
鲜血从鼻腔里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身上,白色的衣服上,一滴滴落下一串触目惊心的红。
栀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像一条搁浅濒死的鱼。他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地板上,眼底一片猩红。青筋在额角暴起,栀北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了昌安口中的死亡。
原来他这幅身体真的已经到了即将吹灯拔蜡的地步。
栀北蜷缩在地上,即便屋里染着炉火,但地面依旧寒意渗人。栀北一侧目就能看见满屋的红色,帷幔的红色,喜烛的红色,还有他鲜血的红色。栀北缓缓呼出一口寒气,闭上了眼睛。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白若安还会不会再替他难过呢?真可惜,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属于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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