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栀北无法接话，白若安的问题在场的所有人里他最没用资格和立场作答。

他杀过很多人，有些人是罪有应得，有些人只是纯粹的附带着为了灭口，或者为了永远都保守秘密。他杀的人并非每个人都有罪，有些人可能是个天大的善人，但奈何生不逢时罢了。

甚至，说起来京都的那场大火，追到源头，第一把火便是从小公主的寝宫烧起来的，放火的人便是栀北。

“大概是因为……运气不好吧。”

栀北低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管白若安承不承认他的这个解释，举起酒盅就朝着白晏静的方向扬了扬，迫不及待的转移了话题。

“大人下一步有何打算？是要北上回京……还是……”

栀北觉得，现在全国上下拥护白晏静的还是多数。永安将军以前就是一位值得信任，名扬四方的大将，麾下亲信众多。如今白晏静继承母位，也是一个英勇善战的好将军。若是白晏静将京都的那位女帝其实是个偷梁换柱的假陛下的消息穿出去，不怕无人响应，同白晏静一起揭竿而起北上夺位，到时候人多势众，区区京都几万守卫，不足为惧。

可白晏静却摇头说道。

“继续等女帝的下一步命令。”

“你就不怕陛下只是在拖延时间？大人离朝时间越久，人心就越是涣散，到时候就是大人攻打入京，稳不住人心，也是徒劳一场！”

栀北有些急着说道。他有私心想将白晏静支开，殿下未必见过小公主，但白晏静确实小公主实打实的童年玩伴，栀北不敢打赌分毫，若是白晏静发现了白若安的身份，哪怕只是有了猜疑之心……

自古以来，最是寒心帝王家。白晏静是名正言顺的太女殿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人，是注定要登大殿，受三拜九叩之礼的人。若是平白无故的冒出个前朝辛村的小公主，白晏静有会不会为了那个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位置，对白若安大下杀手。

“无召不可回京。”

白晏静开口说道。

“若是母皇还活着，只是被囚禁了起来。我贸然举兵回京，必然会打草惊蛇。狗急跳墙，兔急咬人……我不敢拿母皇的性命打赌。”

白晏静叹了口气，闷声说道

“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大人就甘心如此受制于人？”

栀北敛着眉头，昌安只觉得栀北一反常态的样子很是令人猜疑，便忍不住接二连三的看向栀北。

“你……有心谋反？”

昌安冲着栀北问道。

“你胡说什么？”

栀北立马反驳道，随即，他又紧着看向白若安，生怕她听了昌安的胡话，信以为真。

不过好在白若安并没有什么反应，又或者白若安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场夜谈之上，而是被平然出现的片段记忆扰了思绪，止不住的顺着他们的话，回忆那场滔天大火。

“栀北。”

白若安伸手拉住栀北的手，凑近了小声且试探般的问道。

“你见过京都的大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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