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北咽下了最后一口辛辣的液体。
这口酒从喉咙辣到了胃里,烧的他浑身沸腾。
栀北起身盯着苏晓月。他这半生杀人无数,竟然也一时想不起来,苏晓月说的那个惨死的四岁孩童到底是何人。
白晏静盯着昌安二人,而栀北又盯着苏晓月,唯独苏晓月跪在地上,栀北甚至觉得,苏晓月他笑了。
栀北不需要辩解,苏晓月说的没错,他无言以辩。栀北默认了苏晓月的指控,但他说“昌安不是。”
栀北将昌安摘了出来。
“昌安不是暗殿的人。昌安只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行走在世间的大善人。”
“你要赔命,单找我一人就行。”
昌安只是个医生,他有什么用。苏晓月要想杀他,他连逃都来不及。
宴中突生异变。原本还匍匐在地的苏晓月在栀北话音刚落后,便从他那把断了的琵琶腹底摸出一柄莲花雕花的短匕,竟然直直朝着白晏静扑了过去。
苏晓月突然冲着白晏静发难是所有人都未能想到的,昌安先是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朝着白晏静而去,栀北脸色一变,一把摁住昌安,立马紧随几步,捞起一旁的案桌想抢先一步替白晏静回挡。
未曾想到,苏晓月虽是冲着白晏静发难,但短匕却临时拐了弯,朝着栀北的命门袭了过去。栀北面上一寒,干嘛暂退,苏晓月手握匕首,他的佩剑却还在门童那边,只得一退再退。
“我很抱歉。”
栀北轻声说道“对于你的家人。”
苏晓月动作轻微一窒,但很快更猛烈的的招数便朝着栀北而来。栀北避之不及,手臂便被苏晓月划开了一道长口。
血腥味四下弥漫开来。
“没有家人。什么幼妹都是说来骗人的。”
苏晓月凑近了栀北,嘴角上扬,轻声说道“我今日能进宴厅,当众揭露你我身份,均是殿下授意。”
栀北霎时间瞳孔猛烈颤抖成了一片,他呼吸一窒,紧接着又接了苏晓月的一击。苏晓月手里的匕首不偏不倚的插进了栀北的左肩,栀北反手一掌打在苏晓月的身上,两人均各退一步,苏晓月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栀北红着眼盯着苏晓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宴会厅已经乱了起来,大殿外的侍卫蜂拥而入,将整个会场包围的水泄不通。
“你我何必相残!”
栀北咬着牙,苏晓月的匕首上大概淬了毒,只是一会儿功夫,栀北已经觉得自己手臂发麻。
“奉殿下之命,来送你上路。”
苏晓月也好不到哪里去,栀北拍向他的那掌用了十成十的内力,苏晓月不避不躲接下这掌,自然也到了强弩之末。
“为什么……”
栀北忍不住问出了那个他听过千万次的问题,忽然也是一愣,他竟也如那些死于他手的人一般问出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性命,我哪里做错了,又是何人要我去死。
但后半句话栀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余光瞥见已经冲进宴厅的侍卫,那些人只等白晏静一声令下,便可将他们二人一举拿下。
但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栀北眼神冷了下去,他想要知道殿下为何要他性命。他是暗殿里最早的一批蛊虫,又是百蛊之争里活着爬出来的唯一的王。他是殿下手里最后的一把刀,他杀人无数但从未想过要对殿下不忠,他自认从未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殿下为何要折刀断刃,宁愿牺牲苏晓月这样的好棋,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栀北!”
昌安喊了一声,想靠近栀北来查看伤势。
“昌医生。”
栀北看向昌安,动了动唇,道“您是个大善人。”
“太女殿下。”
栀北又看向白晏静,他身上的鲜血顺着指甲滴了一地的刺目的鲜红,他开口说道“殿下不是问我同昌医生如何相识吗?昌医生是我从疫城的死人堆里挖出来的,他同暗殿没有任何关系。一人之事,栀北恳请殿下莫要牵连无辜。”
最后,栀北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环视在场的所有人,那些瑟瑟发抖脸色难看的官员,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女,那个狼狈的苏晓月,以及那些铁面无私的侍卫。
他说。
“但是抱歉,我还不能就这么被你们抓了,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耽搁了。预祝各位夜宴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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