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方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目光仔仔细细的掠过李锦荣的全身,除却他的左腿,其他的地方看起来都是完整无损的。
方兰踩着地上站稳,眉心轻轻地蹙了蹙,才又开口,问:“李锦荣,你……真的没事吗?”
李锦荣冲着她笑了笑,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的说:“方兰,你再墨迹下去,我的左腿很有可能会坏死,一辈子就是瘸子了。”
方兰闻言,抿了抿唇,有些不放心的继续看了他两眼,然后才说:“那你等着我,我找到人,就立刻回来找你。”
李锦荣点点头,语气平常:“好。”
此刻月亮早已悬挂在天空,月光十分明亮,照着悬崖底下的石头上都是亮堂堂的。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青草上还挂着闪闪的露珠。
方兰目不转睛的和李锦荣的视线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李锦荣身上有些凌乱的轻薄睡衣,心里一揪。此时这个时节,夜里会很凉。她转身拉开了后车门,将里面那一条毯子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披在了李锦荣的身上。
她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她的手指,在将毯子塞到他腰下方的时候,突然间触碰到了一团湿,黏黏的,稠稠的,方兰的手指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便将手快速的收了回来。
她的心,猛地跳的快速了起来,连带着双腿都在不自觉第颤抖,只不过方兰此时站在车外站在地上,而李锦荣在车里,看不到她不住颤抖的双腿双脚。
原来,他受伤的不单单是腿,还有后背。
他的后背,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竟然流了那么多的血?
在这样下去,恐怕他会失血过多吧。
可是,偏偏,他还用那样轻松的语气,对着自己开着玩笑。
方兰惊魂未定地收回了自己的深思,她明白李锦荣的用意,他就是想让自己离开,他怕她知道了这些,留在这里陪着他,他担心她胳膊上的伤,引起她失血过多。
方兰用尽全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和全身的颤抖,盯着李锦荣的眼睛,佯装出来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后背受伤的样子,嘴角弯弯上扬,开口说:“那我先走了,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他还是那样风淡云轻的语调,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这样的语调,不在像是刚才那样让她安心,反而让她更加的酸心。
她忍着眼角的眼泪,冲着李锦荣点点头,继续重复了一遍:“一定要等我。”
李锦荣像是觉得她啰嗦,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方兰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暗暗地咬了咬牙齿,转身,冲着山坡上爬去。
她走了没有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李锦荣的声音:“方兰。”
她顿足,猛地回过头。
李锦荣淡雅的脸庞上,闪动着深沉复杂的情绪,漆黑的眼眸,跳动着一抹温温的光,开口说话的语气,轻小而又微弱,在这样荒郊野岭的树林里,格外的打动人心:“方兰,能抱一抱吗?”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温柔,可是却温柔地方兰的心底一阵悲痛。
她没有迟疑的跑了回来,钻入车里,紧紧地抱住了李锦荣,然后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她的眼角,微微变得有些湿润,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慢慢的亲吻着他的唇。
方兰明白,李锦荣这是觉得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或许没救了,为了不连累她,所以才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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