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乔峰离开

乔峰（萧峰）：“嫂夫人，你疑心是我害死了马大哥？”

马夫人（康敏）：“我是个无知无才的女流之辈，何敢乱加罪名于人？只是夫君死的冤枉，哀求各位念着故旧之情，查明真相，替先夫报仇雪恨。”

说着她一下拜倒，竟对乔峰磕起头来。

凌湘心里：这个女人果然好算计，她没一句说乔大哥是凶手，但每一句话都是指向乔大哥的头上……

而乔峰眼见她向自己跪拜，心下也是微怒，却又不便发作，只得跪倒还礼

乔峰（萧峰）：“乔峰自问承受不起，嫂夫人请起。”

这时，杏林左首忽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

阿朱：“马夫人，小女子心中有一个疑团，想请问夫人一声……”

马夫人（康敏）：“姑娘有什么话要查问我？”

阿朱：“查问是不敢，不过刚才马夫人说过，说汪帮主的书信上是由火漆密封的，而在徐长老没有拆封之前火漆仍然是完好无缺的……”

马夫人（康敏）：“不错！”

凌湘【突然插话】 “哦，我知道了！这位姐姐的意思是，照这么说是没有人看过这封信中的内容了，自然……也包括马叔叔！如此以来，杀人灭口的话，便说不上了。”

众人听了二人的话，均觉此言甚是有理，康敏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马夫人（康敏）：“湘湘是汪帮主的义女，自然有资格说话，但不知姑娘是谁？来干预我帮中的大事？”

阿朱：“贵帮大事，我一个小女子又岂敢干预？不过你们诬陷我家公子爷，我非据理分辩不可。”

马夫人（康敏）：“姑娘的公子爷是谁？是乔帮主么？”

阿朱：“不是，是慕容公子。”

马夫人（康敏）：“嗯，原来如此。”

她不再理会阿朱，转头向执法长老道

马夫人（康敏）：“白长老，本帮帮规如山，若是长老犯了帮规，那便如何？”

执法长老白世镜脸上肌肉微微一动，凛然道

白长老：“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马夫人（康敏）：“若是比你长老品位更高之人呢？”

白世镜知她意中所指，不自禁的向乔峰瞧了一眼

白长老：“本帮帮规乃祖宗所定，不分辈分尊卑，品位高低，必当同功同赏，同罪同罚。”

马夫人（康敏）：“事情是这样，在先夫死的前一晚舍下突然来贼光顾，那个贼用了下三流的迷香，把家中婢仆迷晕之后翻箱倒柜，好像在寻找什么，结果大概因为找不到就走了，可能皇天有眼，他惊慌之时留下一样东西！”

语毕，康敏拿出了一把折扇

马夫人（康敏）：“乔帮主，此扇你可认得？”

乔峰正想拿过来看看，结果康敏猛的转过身递给徐长老

马夫人（康敏）：“徐长老，请过目！”

徐长老接过折扇，摊开扇子，念着扇面上的一首诗

徐长老：“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

乔峰一听到这首诗，当真是一惊非同小可，那首诗是恩师汪剑通所书，而这幅图画，便是湘湘的手笔，他还记得，在他生辰的前几天，湘湘得意洋洋的把这扇子拿到自己面前，问画的怎么样，他一句“好像有些粗糙”让那傻丫头气了好几天都没理他，后来，还是马大哥出面调和，说笔法虽不甚精，但一股侠烈之气，却随着图中朔风大雪而更显得慷慨豪迈

恩师怕湘湘不开心，还特地在上面加了一首诗，说一诗一画这才好看，后来，这把扇子在他二十五岁生辰那天湘湘亲手送给了他，他向来珍视，妥为收藏，从不带在身上，怎么会失落在马大哥家中？

凌湘“这是我送给乔大哥的，怎么会在你那儿？”

马夫人（康敏）：【看向乔峰】 “这件事恐怕要问乔帮主了！”

乔峰（萧峰）：【摇头】“乔峰不明白！”

马夫人（康敏）：“哼！如果连乔帮主都不明白，其他人又怎么明白呢？”

全冠清：【义正言辞】 “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汪帮主传位给你，这件事可大大的做错了！”

凌湘“才不是！你们分明是栽赃嫁祸！湘湘自小和乔大哥一起长大，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他，乔大哥生性洒脱，身上决不携带折扇之类的物事！”

段誉：“我也觉得如此，我大哥堂堂大丈夫，又怎么会是小偷，笑话！”

马夫人（康敏）：“栽赃嫁祸？”

马夫人（康敏）：“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连乔帮主身边的东西都可以偷到吗？”

凌湘“它才不是乔大哥身边的东西！这把扇子一直被乔大哥小心翼翼的收藏，他从未带在身上过！更何况以我乔大哥的身手，如果要到府上去拿件东西的话，简直犹如探囊取物，更不会用到偷这种下三流的手段！也决不会留下任何物证！”

“对呀！”

“小姐说的没错！”

“这肯定是有问题……”

大家都议论纷纷，康敏一时语塞，只好转向徐长老

马夫人（康敏）：“徐长老，请你主持公道！”

徐长老犹犹豫豫，看向乔峰

徐长老：“乔帮主，这……”

乔峰没说话，从康敏看到徐长老，看到白世镜，再看到传功长老，一个个望将过去，众人均默然无语。

乔峰等了一会，见无人作声，说道

乔峰（萧峰）：“我的身世来历，惭愧非常，乔某确实从未得知，自当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在真相未明之前，帮主这个重担应该要退位让贤！”

说着他伸手到右裤脚外侧的一只长袋之中，抽了一条晶莹碧绿的竹杖出来，正是丐帮帮主的信物打狗棒，他双手持了，高高举起，说道

乔峰（萧峰）：“此棒承汪帮主相授，乔某执掌丐帮，虽无建树，差幸亦无大过。今日退位，哪一位英贤愿意肩负此职，请来领受此棒。”

凌湘“不可以！乔大哥，这是我爹给你的，不可以随便交给别人！我不答应！！！”

群丐也是看着他，没有谁敢出来承受此棒……

乔峰（萧峰）：“湘湘，乔大哥身世未明，这帮主一职，无论如何是不能担任了，徐长老、传功、执法两位长老，本帮镇帮之宝的打狗棒，请你三位连同保管，日后定了帮主，由你三位一同转授不迟。”

徐长老点点头，把手中的折扇递给全冠清，上前便欲去接打狗棒……

凌湘“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你们难道忘了刚才乔大哥是怎么替你们受法刀的吗？你们难道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对待各位兄弟的吗？今日谁要是敢拿着打狗棒，谁就是叛徒！”

乔峰（萧峰）：“湘湘！”

乔峰（萧峰）：“我意已决，不可多嘴！”

宋长老：“帮主！”

宋长老：“湘湘说的没错，你大仁大义，刚才我们反你，你却甘愿为我们受刀流血，赦了我们背叛的大罪，你怎么可能是穷凶极恶的契丹人，我相信你不是！”

吴长老：“不错，乔帮主是个好人，我们不能这么对他！”

宋长老和吴长老领头说出了心中之意，群丐中登时便有数十人呼叫起来

“有人阴谋陷害乔帮主，咱们不能轻信人言。”

“几十年前的旧事，单凭你们几个人胡说八道，谁知是真是假？”

“帮主大位，不能如此轻易更换！”

“我一心一意跟随乔帮主！要硬换帮主便杀了我头，我也不服。！”

宋长老：“乔帮主，属下愿意继续追随！”

蒋舵主：“属下愿意继续追随！”

全冠清：“哼！你们居然因为乔峰的小恩小惠，罔顾大是大非！”

大家却没有理会全冠清，这时，宋长老站出来大喊

宋长老：“如果有哪位愿意跟随乔帮主的话，请站到我这边！”

此话一出，其余三位长老已经先一步站过去，随后是大义分舵的蒋舵主和大仁分舵、大信分舵的两位舵主也走到了宋长老身后，三分舵的舵主一站过去，他们属下的帮众自也纷纷跟随而往，最后，便是白世镜站了过去……

现在便只有全冠清、传功长老，以及大智、大勇两舵的舵主，留在原地不动，这么一来，丐帮人众登时分成了两派，站在宋长老身后的的约占五成，留在原地的约为三成，其余帮众则心存犹豫，不知听谁的主意才是。

全冠清：“你们……你们居然愿意做契丹狗的奴隶！”

凌湘“全冠清你给我闭嘴！契丹人？我瞧你的狗样，倒有九分像是契丹人。”

张全祥：“小姐，你们大家都被利用了！你们都好好想想，这个人非我汉人，本事越大，我们大宋的威胁就越大，难道大家都愿意被人利用吗！”

此话一出，宋长老身后的帮众立马登生纷扰，霎时间或出拳脚，或动兵刃，和对面的数十人便混打起来

乔峰（萧峰）：“住手！”

乔峰语声威严，群丐纷争立止，都转头瞧着他。

乔峰（萧峰）：“丐帮是威震武林的大帮，你们互相残杀岂不是让人笑话！”

语毕，他转向另一边的四大长老

乔峰（萧峰）：“各位忠诚相待，乔峰铭记于心，但是帮主之位乔峰决定不再做下去！”

宋长老：“帮主，你千万不要灰心……”

乔峰（萧峰）：【压低声音】 “我不是灰心，各位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又何尝忍心舍弃！陈长老，湘湘身上的穴道你就等我走远以后再给她解开，我如今身世未明，不想再牵连她！以后就请四位长老代为照顾，有时候她难免任性，请你们多多迁就！”

说完，乔峰走到凌湘身旁

凌湘“乔大哥，你要走是不是？好，你把湘湘的穴道解开，湘湘跟你一起走！丐帮不要你！我也不要他们！”

乔峰（萧峰）：“傻丫头！”

乔峰将凌湘被风吹乱发丝轻轻绕到耳后 ，柔声解释

乔峰（萧峰）：“我已经没有资格留在丐帮，而你又是师父的女儿，丐帮就是你的家，你怎么能跟着乔大哥一起走？”

凌湘“我才不管！我就要跟你走，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别想丢下我！”

乔峰（萧峰）：“湘湘，你放心，乔大哥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乔大哥决不食言……”

语毕他没再说话，站起身看着丐帮所有人

乔峰（萧峰）：“各位兄弟……马大哥到底是何人所杀，我的扇子又是何人所偷，我相信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之日！”

他提高声音，走到站在那儿的康敏和全冠清面前……

乔峰（萧峰）：“马夫人，如果我乔峰要去拿一样东西，无论是皇宫之内，还是千军万马之中，都难不倒我乔峰，而汪帮主的这封信函怎么会落在你手上用来污蔑我乔峰杀人灭口？我不知道！”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豪迈，群丐素知他的本事，都觉甚是有理，谁也不以为他是夸口，康敏低下头去，再也不说什么。

乔峰（萧峰）：“我乔峰顶天立地，决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会伤害本帮的兄弟！”

语毕，乔峰抱拳向宋长老几人团团行了一礼

乔峰（萧峰）：“各位的情义，乔峰一生铭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将来必有相逢之日，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棍。”

说着伸出脚猛的把一根绿竹竿踢向空中，然后右手的拇指往上弹去，当的一声响，那竹竿断成两截

众人群相愕然之际，跟着便有人大呼起来

“帮主别走！”

“丐帮全仗你主持大局！”

“帮主快回来！”

凌湘“乔大哥！”

看着乔峰走远，她拼了性命催动真气，试图冲开穴道，大家目送乔峰走远，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哼……

段誉：“凌姑娘！”

陈长老：“湘湘！”

蒋舵主：“小姐……”

段誉和阿朱还有几位长老以及蒋舵主快步跑到凌湘面前，原来，她运气太快，虽然冲破了穴道，但是伤了心肺，吐了一口血……

陈长老：“湘湘，你这是何苦呢？”

凌湘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旁边捡起地上的信，就是那封汪剑通留下的手谕，当看到自己的爹亲自写下的杀乔峰三个字的时候，凌湘心里一阵绞痛……

凌湘“爹，你……你怎么可以杀乔大哥？”

这时，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走远的乔峰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凌湘盯着那跟打狗棒，将信装起来想循着乔峰离开的地方追过去 ，经过全冠清身旁时，她直接一把抢过了乔峰的折扇

凌湘“还给我！！！”

她狠狠瞪了全冠清一眼，捏紧折扇，往前面走去……

陈长老：“湘湘！你要去哪儿！”

凌湘“我要去找乔大哥！”

徐长老：“站住！”

徐长老一声厉呵 ，凌湘停下了脚步

徐长老：“乔峰如今已经不再是丐帮的人，你身为丐帮前任帮主之女自当留下来主持大局，带领丐帮保家卫国，这是你的责任！而不是去追随一个契丹人……”

凌湘“丐帮自有四位叔叔在，不需要我，更何况，湘湘武功、兵法都不如乔大哥，没有那个能力带着大家保家卫国！再说了……徐叔叔，丐帮有了现在这个局面不正是你和有些人想看到的吗？”

说着凌湘瞪了一眼康敏，随后又转向了全冠清

凌湘“就算乔大哥不在，帮主之位也轮不到你！现在，我命令陈孤雁陈叔叔暂代帮主，主持帮中大小事物，还有，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毁了丐帮和乔大哥……我就毁了他！言出必行，我汪凌湘说到做到！”

语毕，她不再搭理任何人，转过身踉踉跄跄的去追乔峰……

段誉：“凌姑娘，凌姑娘，我随你去找大哥！”

段誉待要追赶凌湘，但只奔出三步，总觉舍不得就此离开王语嫣，回头向她望了一眼。这一眼一望，那是再也不能脱身了，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万丈柔丝，拉着他转身走到回王语嫣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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