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本宫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地受这么多的罪

似乎彻底意识到自己被毒药控制得有多么厉害，贵妃眼下非常刻意地想要冷静，尽量不让内心起一点的波澜，她沉声打断了瘦弱丫鬟的话：“只要你对本宫如实相告，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是……”虽然听见贵妃这么说，但是瘦弱丫鬟的紧张还是没有缓解到半分，她咽了咽，尽力平稳地阐述了那天的情形，“那天奴婢在为娘娘换香薰，但是娘娘突然说不想闻以前的那个了，娘娘似乎是有些厌倦了，然后奴婢就问娘娘那是要换成哪一种，娘娘便说换成绿色丝绸包装的，奴婢这才去仓库里翻出了它，烧的第一天，娘娘就说这香味好闻，于是奴婢也就再也没有给娘娘换过了……”

大殿的气氛好似下降了好几度，心腹丫鬟去到茶桌旁给贵妃倒了一杯茶，小心地吹了几口，走了过来：“娘娘，先喝口茶吧。”

茶有安稳心神的功效。心腹丫鬟默默地腹诽了一句。

见到贵妃半晌不说话，瘦弱丫鬟的眼圈又是一红，磕头道：“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的确是娘娘亲自叫奴婢去换的呀！”

贵妃将喝剩后的茶杯递给了心腹丫鬟，眸子转了转，口气稍微了些缓和：“你还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吗？”

刚才听瘦弱丫鬟这么一说，她的脑子里似乎的确闪过了几副相关的画面，但是并不清晰，她不敢妄下结论，万一是这个丫鬟故意诈她的呢？

瘦弱丫鬟皱起眉头，为难的神情露在脸上，支支吾吾地道：“奴婢的工作并不需要知道时日，所以奴婢也从未在意过……”

毕竟她只是个下等的丫鬟，每天老老实实地干活就可以了，时间对她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你这般的言辞，”贵妃沉声道，“让本宫如何信你？”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早就怒了，不过现在她故意压下了心头翻涌的情绪，这才没有发飙。

“娘娘，”瘦弱丫鬟也知道她的话很没有可信性，想了半天也没有为自己开脱的好办法，只得不停地磕头直呼道，“望娘娘明鉴，这件事的确不是奴婢所为呀！”

贵妃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有把那句“废物！”骂出口。

放了杯子回来了的心腹丫鬟见到这一幕，脑海里倒是“叮”了一声，她出声道：“娘娘，奴婢有个提议。”

“什么？”两个人同时双双望向她。

“娘娘，奴婢可以去将承乾宫的库表拿来，这样就可以看见这个香薰到底是如何来的，”心腹丫鬟微微扬起了嘴角，“也就可以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个丫鬟搞鬼了。”

“嗯……”贵妃眼底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她不禁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对心腹丫鬟道，“那你快去拿吧。

“是！”心腹丫鬟行了个礼，快步地执行任务了。

贵妃扫了跪在地上的瘦弱丫鬟，见她一脸泪痕，想来她也在承乾宫当差许久了，只比心腹丫鬟少了两三年罢了，不由开口道：“如果这事真不是你做的，本宫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么多的罪。”

换句话说就是会好好地补偿你。

瘦弱丫鬟听懂了贵妃话里的意思，惊喜的眼泪再次滚落下来，连忙叩首道谢道：“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贵妃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转身到了大殿的椅子旁，疲倦地坐了下去，闭上眼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年少的事情，那时她还未进宫，她央求了哥哥和父亲许久，他们才答应由哥哥带她去边疆大漠看一看。那时她年少轻狂，和同样正值盛年的哥哥在马背上，向着辽阔无边的黄沙奔跑，那大概是她今生最豪情壮志的一次了。

时至今日，她依然可以回忆起湛蓝高空边上的火烧云，一层一层地连绵不断，美丽极了。那天，她就愣愣地看着火红的太阳在远方渐渐地落下，直到再也不见。

这个过程多像她啊，从才入宫的盛宠到如今的落寞，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君玉衡突然变了性子，她曾经在黑夜里望着窗外的月亮在想，是她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是不是她不够吸引人？为什么君玉衡的目光总是从她的身上极快地略过，不愿意停留哪怕几分钟也好啊。

倘若不是对君玉衡一见钟情，依她曾经骄傲蛮横的性子，也绝对不会随着家族人的安排，就这样乖巧地进了这高墙之中，成了勾心斗角的毒蛇猛兽。很多事情她也不想，可是她一见到君玉衡对别的女人好，她就嫉妒，嫉妒得发狂，于是开始了一次两次的陷害，她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其实君玉衡心里还是隐约清楚的，但是君玉衡却从来没有来找过她，或者责罚她，所以她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骄傲，也许君玉衡还是在乎她的。

然后，她唯一的骄傲如今也已经被云若染给打碎了，她见到了君玉衡在看云若染时的眼神，那一刻她便明白，君玉衡根本没有爱过她，即便是她刚入宫时，即便是她第一次给君玉衡献身之时。

那不在是嫉妒了，也不在是羡慕了，而是彻底的心灰意冷。

“娘娘……”心腹丫鬟拿了库表回来，都走到了贵妃的面前，可是贵妃依然闭着眼睛，该不会睡着了吧？心腹丫鬟轻轻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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