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少许的亮光,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和情绪低落,寒风凌冽地刮着,御书房门外的宫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揉揉自己的鼻子。
掌事公公陪着君玉衡回到了御书房,忙里忙完地命令宫人成功地把火炉弄好了之后,屋里总算温暖多了,瞅了眼君玉衡的侧脸,似乎刚才还黑乌的嘴唇,现在已经恢复血色了。
一片沉默之中,君玉衡低沉如闷雷滚过云层的声音赫然响起:“今日的尸体之事,你如何看的?”
虽然掌事公公只是个太监,但是君玉衡偶尔还是发现掌事公公有些不一样的见解,还蛮精准独到的,所以遇到没有丝毫头脑的事情时,会下意识地问他一句。
掌事公公赶忙走到君玉衡的书桌前,行礼道:“回皇上,奴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为何?”听掌事公公这么一说,君玉衡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眼望着他。
掌事公公想了想,沉声道:“皇上您想,这件事似乎有些刻意为之,否则为何要将尸体都放在大路上呢,而且还是宫里人人都要经过的路,这不明摆着让人发现尸体吗?并且还些想要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的意味。”
“嗯……”君玉衡点点头,这些他刚才也想到了,就是不知道这人做出此举的缘由。
“请皇上恕奴才大胆,”掌事公公埋下头道,“奴才觉得,此人似乎在故意……”
掌事公公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君玉衡见他犹豫不决的表情,立马道:“接着说。”
“是,”既然君玉衡都发话了,掌事公公便如实地道,“此人似乎在故意挑战皇威。”
君玉衡一听,眸中一沉,现在掌事公公的这个说法可能性是最大的,他想了一想,最近朝堂和民间的局势都不怎么动乱呀,为什么会有这样呢?难不成是其他国家的奸细?正好边疆战事吃紧,难道是故意来搓一下他们的威风?
念此,君玉衡换上了严肃的神情,对掌事公公命令道:“你再加派些人手去查这件事,一定要给朕一个准信!”
“是。”掌事公公看君玉衡的那副表情,赶紧行个礼就退下了,火速地开始调查。
相比清轩宫和御书房的有条不紊,承乾宫就彻底乱了,贵妃听到这个大事件之后,立马派心腹丫鬟把云若霜找来,惯例地“噼里啪啦”摔碎几个茶杯,怒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现在全皇宫都知道了这件事情,皇上一定会很快查到她们的头上,就算她权利再大,也不可能跟皇上作对,到时候,她好不容易才稍微搏得了的皇上的一丝喜欢,又要打水漂了。
“我……”云若霜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觉得不过就是几具尸体罢了,就算全宫的人知道了又如何?
“你!”贵妃见云若霜的脸上还浮现了委屈的神色,颇有种自己胡乱怪罪她的意思,顿时气得脸上狰狞不堪。
心腹丫鬟毕竟跟了贵妃那么多年,知道贵妃的脾气,当即便出声呵斥云若霜:“云姑娘,你好大的胆子,还不快点跪下,给贵妃娘娘认错!”
贵妃平时最注意的就是这个方面,一旦有人不给她行礼,便会让她火冒三丈。
云若霜瞪了心腹丫鬟一眼,她没错,为什么要她道歉?可是当她看见贵妃的眸中似乎有杀意闪过,这才反应过来,吓得立马下跪磕头道,“请贵妃娘娘不要生气,民女知道错了。”
“呵,”贵妃冷笑一声,“你现在的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是不是有一天也要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不不不!”云若霜赶紧摆手道,“民女不敢,民女只是觉得……”
云若霜故意降低了后几个字的音量,埋下头,脸上露出不情不愿的表情。
妃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她的话道:“你可是觉得本宫今日冤枉你了?”
“贵妃娘娘,”云若霜咬咬牙,沉声道,“民女实在不知道民女做错了什么,还请娘娘恕民女愚钝。”
她大半夜带人去杀云若染不说了,最后还被个街头混混扇了一巴掌,她想到这件事,心头就气得发痒。
“蠢货!”贵妃直接骂出了声,眸中的火光再也压印不住了,“你可知道,现在尸体之事已经被皇上知道了,而且皇上非常动怒,正在命人调查这件事,想必出不了今天下午,皇上就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时候,你让本宫如何面对皇上!”
你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就有脸了?云若霜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番,面上还是温顺的模样。
“而且你居然让她们有机可趁!”贵妃嘴角露出恶毒狠戾的意味,“明知道云若染没有死,还不知道找人去毁尸灭迹,现在倒好,被她倒打一耙了!”
没想到云若染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招,果然云若染以前小白兔的样子都是装出来迷惑君玉衡的,贵妃心里对云若染的恨意又深了许多。
云若霜听贵妃这样一说,更加委屈,低低地道:“可是昨晚救出了云若染的那个刺客情夫,武功高强,民女就是有心去解决事后的事,民女也没这个能力呀。”
她当时没有被那个刺客当场给杀死,已经算是逃过一劫了,怎么还敢重新返回御花园呢。
“还敢顶嘴!”贵妃已经被愤怒迷了双眼,失去了根本的理智,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心腹丫鬟。
心腹丫鬟当即心领神会,冲上去就给了云若霜一巴掌,替贵妃骂出了心里的话:“你这个废物!”
这一掌彻底把云若霜扇懵了,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愣愣地抬头看着心腹丫鬟,口中顿时涌上一股血腥味。
这还没过一天,她就连续被人打了两巴掌,她好歹也是丞相之女,一个丫鬟也敢动手了?
“云若霜!”贵妃见云若霜似乎想要还手,勃然大怒地吼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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